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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被逼入困境,也必须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这是在豺狼森林生活下去的第一条准则。
    她想了很久,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她才十七岁,无法和他并肩作战,只能被他守护在身后,但是她会成长,会长大。
    岑念已经预定了这个人后背的位置。
    现在是她,以后也会是她。
    豺狼森林再凶险,她也不会让任何尖牙利爪有背后偷袭的机会。
    看着看着,有困意袭来,岑念干脆轻轻躺上床。
    她屏息凝视地看着他,还好,他没有因为她的动作惊醒,岑念放下心来,眨了眨眼,睫毛慢慢垂了下来。
    她刚穿来的时候,做好了原主回来随时让位的打算。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她不想走。
    闭着眼,岑念默默批判着自己的想法,她真卑鄙,竟想把别人的生活据为己有。
    从来没有迫切想要过什么的岑念,第一次有了迫切的愿望。
    她想要在这个世界一直生活下去。
    在有岑溪的世界里,一直生活下去。
    她不想再回那个冷冰冰的玻璃世界了。
    ……
    怕什么来什么。
    睁开眼,岑念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时停的玻璃世界。
    现在不是零点,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难道这是梦吗?
    岑念的目光扫过郁郁葱葱的雨林,转过身后,发现身后的金属大门又一次敞开了门缝。
    上一次她走出这里,看到了林成周的葬礼,这一次她走出这里,又会看到什么?
    她明知眼前是个漩涡,却还是迈了进去。
    不需要更多的理由,漩涡里有他,她就愿意被卷入其中。
    岑念走出金属门,发现外面还是上次那条走廊,灵堂门依然存在,只是里面没了人影。。
    第152章
    就在灵堂门的对面,又多了一扇双开的灰白色门扉, 在门扉外不远, 有着一排浅蓝色的塑料椅。
    塑料椅和有着磨砂玻璃窗的门扉都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医院。
    岑念伸出手, 在即将握上门扉时停了停。
    她知道打开这道门,一定能看到和岑溪有关的过去。
    从道德上来说,未经他人允许窥探对方不愿告人的秘密是卑鄙可耻的行为。
    她明白,但还是在片刻的迟疑后, 用力握住了门把手。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她第一次想要了解一个人,知道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
    她不再犹豫,打开了这扇紧闭的门。
    门后真的是医院走廊。
    走廊两边还有无数类似的病房门扉,空气中飘着一股她熟悉的,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走廊前方的拐角处, 一个小小的男孩子走了出来。
    他两手捧着一个装有四寸小蛋糕的透明塑料盒,一脸雀跃,就连脚步也一蹦一蹦。
    岑念从没想过那个沉稳散漫的青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岑念尾随着他,在一扇紧闭的病房前停下脚步。
    小岑溪握住金属的银色手把,满脸笑容地刚要推门而入, 笑容却在望见屋内景象的时候僵住了。
    岑念跟着他的视线往里看去,模糊的毛玻璃在岑溪看过以后变得清晰。
    宽阔整洁的单人病房里, 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人站在病床边,正对着门的方向默默流泪, 满脸悲痛和绝望, 林茵跪在床上, 双手抓在年轻男人的夹克上,不住地哀求着什么。
    她的脸上也是遍布泪痕。
    和岑念在林成周葬礼上见到的她比起来,林茵肉眼可见的病弱,苍白的脸色已经不足以说明什么了,她瘦得两颊深陷,全身仿佛一个骨架子,从条纹病号服的袖子里露出的一截手臂宛如枯柴,只有薄薄一层青白的皮覆在上面,触目惊心。
    林茵不断乞求的男人,岑念认得。
    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岑家大门前。
    他甚至是她传书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他——
    岑念几乎是震惊地看着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年轻时候的齐佑。
    病房是隔音的,岑念不知道林茵在哀求什么,但显然是让齐佑无法照办的事。
    他虽然泪流不止、满脸哀痛,但他全身都在表达对她所提要求的抗拒,他不愿看她,眼睛注视着空白的墙壁。
    尽管泄洪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也不愿去看她的残影。
    下一秒,林茵抓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小岑溪的手慢慢离开了门把手。
    他端着手中的小蛋糕,沉默地坐到了一旁空荡荡的塑料椅上。
    岑念占据身高优势,看到小蛋糕上还有一行巧克力笔写出的稚嫩笔迹:
    “妈妈生日快乐,小溪等你回家”。
    他怔怔地望着蛋糕上稚嫩的字迹,表情说不上悲伤或难过。
    只有他轻颤的睫毛说着一丝落寞。
    岑念心中难过,喉咙里也像梗了什么难咽的异物,咽不下去,堵住她胸口涌上的澎湃心绪。
    “你在外面坐着干什么?你不是要给妈妈一个惊喜吗”岑筠连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你妈呢?”
    岑筠连从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
    小岑溪刚刚的落寞好像一场幻影,一个眨眼后,他就满脸灿烂笑容地跳下塑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