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19页

      岑溪对她说的话有一瞬疑惑,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她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明显,直到她什么也说不下去,不得不咬住嘴唇,死死忍住失去控制的哭声。
    他为此心痛难忍。
    岑溪轻轻抚摸她的脑后黑发,说:“你已经做了狠多,你尽了全力,小粉红一定也很感谢你。”
    “我能做的太少……太少了……”
    她用力摇了摇头,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悲伤欲绝的眼眶中飞落。
    泪水划过她白净的脸庞,划过她尖尖的下巴,最后浸进了岑溪心口里。
    他多么希望,能代她痛苦,代她流泪,将世上一切伤痛都挡在他为她所筑的温室外。
    可是她那么勇敢,不畏离别和伤痛,正视每一份伤痕,并从伤痕中坚强成长,他舍不得,舍不得禁锢她的脚步。
    即使有朝一日,她可能走出他的世界。
    她远比他强大,她永远直视前方,坚强正直、不畏风雨地向前而行,她的心灵如此强大,却又能体恤弱者的无力和悲伤,为他们难过,为他们流泪。
    她如此强大,又如此温柔,她的灵魂是世间罕有,绝世珍宝,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和这个灵魂相媲美的珍宝。
    他哑声说:“……傻念念,你已经做得比世上绝大多数的人还要多了。”
    她蜷缩在他怀中,泣不成声,把他的心也哭成碎片。
    “这只是暂时的离别,小粉红下辈子会有健康的身体,爱她如命的父母……你们还会在某个地方相遇,相识……”
    他抱着她颤抖的身体,柔声说道:
    “这不是终结,而是开始……相信哥哥好吗?”
    他的话仿佛带有魔力,奇迹般地抚慰了她颤动的心灵。
    她用力闭上眼,想要挤尽剩下的泪水。
    在飞散着光斑的视野中,她放任了自己的情感,不理智也好,不冷静也好,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软弱一次。
    一次就好,一会就好。
    哭过以后,她还是那个坚不可摧,面对任何难题都能迎难而上的岑念。
    冷静留给世界。
    软弱留给这个怀抱。
    只要一会就好。
    ……
    十二月来了,冬天也就来了。
    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里,她在文辞雪的陪伴下乘飞机抵达千里之外的德国,为的是在海伯特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上崭露头角。
    岑念没有辜负文辞雪的期待,在宽阔亮堂的高台上奏出一曲动人心弦、敲动心灵的协奏曲。
    台下掌声雷动,评委们纷纷起身鼓掌,岑念弯腰致谢,心中却像是空了一块。
    上辈子的她没有机会参加钢琴比赛就缠绵病榻。
    现在,她实现了上辈子的最后一个心愿,作为亚洲首屈一指大财阀的继承人真正死去了。
    这辈子,她要开始属于岑念的新生。
    当她拿着金奖从领奖台走下后,她对文辞雪说的第一句话是: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钢琴竞赛。”
    文辞雪震惊得瞪大双眼,情绪失控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抓得她生疼,她却依旧面不改色。
    “你在钢琴上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天资聪慧的学生,你甚至比你姐姐的天赋更强!究竟是为什么,你要舍弃这条路?!”
    岑念说:“我要做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黑发雪肤,容貌殊丽的少女背脊笔直,缓缓说道:
    “我要改变世界。”
    文辞雪呆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天真、狂妄、让人无话可说的话。
    少女看着她,神色平静无波。
    她轻声但坚定地说:“你不信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改变这个世界。”
    她找到了,非她不可的道路。
    ……
    两天后,岑念第一次在没有邀约的情况下入文华山。
    谁也不知道她在书房里和汤老说了什么。
    江世杰只知道,门开以后,他多了个还有几天才满十七岁的小师妹。
    汤老的举动无异于将一枚石子投入风平浪静的湖面,这个圈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大事发生了。
    即使汤老收关门徒弟的消息没有见报,但石子引发的波澜依然在这个圈子里悄无声息地扩散,江世杰知道,这一次,怕是有段时间都平静不下来了。
    第159章
    “你确定消息无误?”岳秋洋神色严肃。
    书房里只有他和岳宁二人,岳宁谨慎地点了点头:“消息是从汤家传出的, 绝对没错。”
    岳宁试图从父亲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打探点什么, 他试探地说:“这对岳家, 不是好事么?”
    “那也要看这好事,能不能落进岳家手里。”
    岳秋洋冷冷一笑。
    书房门这时被人敲响,岳尊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都在呢?干嘛这么严肃?”
    岳秋洋冷眼看着这个小儿子,他长得像他母亲, 容貌俊美,性格幽默豁达,从小到大都讨女人欢心。
    只是这张脸和这个性格,似乎在岑念那里吃不开。
    “你觉得岑念怎么样?”他问。
    岳尊愣了愣,说:“很好啊, 我喜欢她。”
    岳秋洋不动声色, 眼神瞥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手里却在轻轻摩挲一支已经褪色的旧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