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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姜秋池撞见后,他故作镇定地跟对方解释原委,姜秋池半开玩笑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趁虚而入呢。
接连做了两天的梦,又回想起先前几次险些情绪失控,盛安星觉得自己的举动,确实是潜意识驱动的趁虚而入。
他有些庆幸锦林请假不在,除了怕自己的失态被看出,也更方便处理余青青的事情。
需要她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难,只要那个特招生能帮忙,而特招生显然对余青青有好感,单纯劝说耗时耗力,盛安星毫不费力就想到了解决方案。
他单独跟特招生谈话,让他在自己背下所有责任被开除和让余青青被开除之间作出选择,那个男孩几乎没有犹豫,虽然哭泣的模样凄惨又悲伤,但也很快同意偷偷录下和余青青之间的对话,让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始作俑者。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仅仅几个小时,盛安星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他还是威胁特招生对两人间的谈话以及偷偷录音保密,他莫名有种预感,不能让锦林知道自己做的事,即使他认为这些事都是正确的,也不能让她知道。
他必须消除她对自己的防备,这种防备在她背对着自己、在选择姜秋池一起去医务室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见端倪。
第60章 三周目(十四)
让家委会成员的子女被开除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盛安星出面运作,又掌握了许多余青青作恶的证据,处分才刚下达一小时,余青青的父母便已经抵达了校长办公室。
经过漫长的交涉,期间混杂着余母声嘶力竭的怒吼(我们给学校捐的那么多钱怎么办让媒体曝光你们纵容霸凌教坏了我家青青),开除最后变成了休学。
周三一早,余家人来学校办理休学手续,余青青也过来把自己放在学校里的东西收拾走。
她哭了一晚上,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即使早上用冰袋敷了一会儿也于事无补。
圣帕里斯上午都是必修课,非课间时段,储物柜区附近没有其他人,一片静悄悄的,余青青在余家保镖的看管下指挥着他们清空了自己柜子,又借口说自己要上厕所,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偷溜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余青青戴着鸭舌帽和墨镜,溜去了食堂,五楼的餐厅只有PA的学生卡和食堂员工卡才能刷开,在紧闭的玻璃门外有一条走廊,链接消防通道和一个小型露台。
余青青在五楼走廊徘徊,听到偶然的脚步声后便蹑手蹑脚走进消防通道躲了起来,防止自己被人发现。
午休铃声响起,整个校园都仿佛瞬间活了起来,然而那些欢声笑语却都仿佛在很远的地方,既与她隔离,也几乎传达不到五楼。
余青青将脑袋探出一点,注意着不远处的楼梯口,在看到零星几个PA上楼进入餐厅,又把头缩了回去,直到视野里出现了谢湄,她独自一人来到餐厅吃饭。
余青青一下子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用力拽住谢湄的胳膊。
谢湄没有防备,只是发出了一声急促的惊呼就被拽入了消防通道。
你干什么?站稳后,她立即甩开了余青青的手,眉头微蹙,似乎在不满对方突兀又无礼的举动。
都都是你,余青青的声音完全沙哑,听起来仿佛说话时嗓子眼被塞了一块破布,你那天,在卫生间,你是故意的吧。
谢湄满脸嫌弃:什么莫名其妙的。
余青青却一把拉住她的右手臂,盯着她的手腕内侧,雪白的皮肤上有两条不明显的疤痕。
那天你跟别人说这个疤是小时候被猫挠的,你从小就不喜欢那只猫,但你妈却特别溺爱它,不许别人动它。余青青死死地瞪着谢湄,试图用饱含怒气的视线灼穿她完美无缺的面孔,你是故意说那个故事的对不对?因为知道我就在卫生间的隔间里。
谢湄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平淡:这只是闲聊而已,我怎么知道你会躲在旁边偷听?
那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被留校察看后说出那个故事?你就是说给我听的,用借着讨厌仆人的手除掉讨厌的猫的故事暗示我、暗示我去指使别人对付锦林,余青青失控地大喊,你拿我当枪使!其实我才是那个你讨厌的仆人!
在昨晚不断回想这几天的经历时,余青青才意识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
谢湄不是喜欢戴首饰的人,偏偏在那天戴了一条名贵又装饰繁琐的限量款手链,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那条手链上的钻石闪闪发光,十分惹眼,引得旁边女生的艳羡,所以别人才会注意到她小臂内侧的疤痕,从而问起伤疤的由来。
我暗示你去教唆别人给锦林泼脏水?谢湄发出了一声轻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这么喜欢推卸责任脑补别人的话,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心理医生?
余青青面色铁青,扬起手就朝谢湄扇去,而谢湄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眼睛眯了起来,虽然表情泛着冷意,一张口还是柔弱无害的声音:嫌休学还不够吗?
她凑近了余青青,在对方的耳边轻声道:还是想去警局留下案底?
余青青脸色在很短的时间里变了几番,最后变成惨白,肩膀耷了下来,在那一刹那的怒气过去后,她已然失去了攻击性。谢湄松开了手,朝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消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