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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林抱住他的一条腿,两腿缴住他的肩膀和胸口,在重压和窒息下他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她感到他的挣扎很快就便弱了,未经受训练的人基本无法从这种绞杀中挣脱,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锦林松开了腿,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此时陆肖铭正好击倒最后一人,六个混混全都躺倒在地,不是已经陷入昏迷便是有气无力地□□着。
陆肖铭一只眼睛已经肿得完全睁不开了,他半张脸都被血污覆盖,人也站不太稳,只能靠着天桥的栏杆,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陆肖铭问,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认识吗?
锦林没有出声,她当然不会回答这一连串问题,见事情已经解决,便转身朝楼梯走去,然而陆肖铭却在此时爆发出了仅剩的一股力气,快步冲了过来,试图将她的面罩揪下。
锦林捏住他的手腕,拧着他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天桥边上,陆肖铭的肩膀以上的部位已经悬在了天桥外。
她从上方与他对视,那双棕色的眸子在昏暗中却亮的惊人。
听好了,你要是再胡作非为,我会在那些人行动前,把你从这里扔下去。锦林压低声音威胁,隔着面罩,她的声线模糊而深沉。
陆肖铭愣怔地望着她,没有挣扎,表情甚至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仿佛正在梦游。
锦林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松开了手,然后走向天桥对面,从另一侧的边缘一跃而下。
陆肖铭才恍若惊醒,飞快跑上前,天桥下面还有一层,而他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个灰扑扑的身影。
***
锦林在确定陆肖铭不会追上来后摘下了头罩,将头罩塞进兜里,所幸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不然见了她这副鬼样子,很可能以为她欲行不轨。
失去了面罩的干扰,她没走进步就闻到了身上淡淡的腥味,似乎是先前打架以及抓着陆肖铭的时候沾上的。
但愿回家的时候不会有人注意到。锦林慢慢朝车站走去,捏着手机出神。
锦林?
一个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过头,发现谢煜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正提着购物袋,看起来是刚从超市出来。
锦林僵硬地朝他打了声招呼,想到自己这副打扮,他居然也能认出背影,也是她走了霉运。
谢煜打完招呼后并没有离开的意图,反而走近了她:你一个人来的?
嗯,来买点东西。她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然而谢煜对血腥味分外敏感,几乎是立即就闻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异样,表情骤然一变:你受伤了?
没有,不是我
谢煜快步走上来,在她颈边嗅了嗅,又闻了一下她肩膀的部位。
锦林往后退了退:我真没受伤,你别多想。
他却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正是先前狠撞向地面的位置,而他没收住力气,锦林只觉得被他握住的部位一阵难耐的钝痛,仿佛又被人打了一拳。
她没忍住抽了一口气,谢煜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她,连忙松开了手。
抱歉,我不知道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只是一点淤青。
锦林不着边际地想起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度是否变低了,毕竟当了几年武馆陪练,从小就作为师兄师弟的人肉沙包,理应更能忍耐。当然兴许也因为是从上高中后就减少了成为人肉沙包的次数,对练中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不会落于下风,反而痛觉变得敏感。
谢煜说:我带你去医院。
这点小伤没必要去医院,而且我身上的血都是,呃,都是别人的。锦林见他这么坚持,只能向他解释。
而他根本没打算被这么糊弄过去:这里离我家不远,去我那里处理一下。
锦林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便有警车鸣笛声响起,听起来声势浩大,至少来了十多辆,应该是陆肖铭报了警。
这里离事发地点并不远,有警车鸣笛声离她所处的位置越来越近,锦林担心自己被人发现异常,便一把拉住谢煜,将他推进了小巷的阴影中。
她警惕地盯着巷口,见警车呼啸着过去,才转过头,发现自己正贴住谢煜站着,她的手还按在他的胸口上。
掌心下的心脏正在有力跳动,锦林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后退。
不好意思,刚刚没有注意。她抬起头道歉,谢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他沉默了许久,随后轻声道:你确定要这么回去,经过人流密集的车站?你身上的味道很明显,而且主干道那边监控很多。
锦林犹豫地看了下外面的状况,上一次陆肖铭死后,仅过了几个小时,警方就已经找到了全部袭击的人。这次她虽然没在他面前露脸,但没有换衣服,又是陆肖铭认识的人,一旦不慎被附近的监控拍到,很可能会陷入麻烦。
毕竟上一次即使作为路过人士报了警,也被关在警察局一夜。
我知道去我家的一条路没有监控,如果你不介意。谢煜的声音很柔和,在夜风中莫名带着蛊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