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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姑娘都这样,一个比一个精明,你看就连盛安星,不也是小小年纪就被套牢了
精明什么,怀孕不也是得拿钱走人,不弄掉孩子就保不住合伙人的位置?我还觉得她吃了大亏。
所以还是年纪大的好,年纪大风韵犹存,贴心不作妖,我看盛彦禾也挺会享受的。说话的声音嗤笑一声,充满嘲讽,不过也不注意点场合,什么人都能往这边带。
聊天的声音逐渐远去,锦林从卫生间走出来,将那些糟心的八卦抛在脑后,迈步朝原来盛安星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盛彦禾正携着一个高挑的女人,那个女人年纪大约有四十多,一头乌黑长发,穿着红色连衣裙,身材极好,或许是因为注意保养,时间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锦林却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僵住了,满脸不可置信,剧烈的寒气从脚底传递到心脏。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想吐又吐不出。
而盛彦禾旁边的邱思绮恰好在此时注意到了她,柔和的面孔上闪过惊讶和一丝喜悦。
锦林,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16章 三周目(七十)
有关于锦林过去漫长的噩梦,一切的开端并不是锦骁满脸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不断抽烟,在邱思绮把手搭在他肩膀时,他闭着眼睛叹气说:工厂不行了,工资都发不出去。
也并不是她知晓家庭的剧变后默默隐藏起心里的惶恐,收起漂亮的裙子和弹琴画画的爱好,每天早起买菜尽量分担家务。
噩梦的开端,是在一个猝不及防的下午,邱思绮换上了很久没有穿过的长裙,拎着行李箱,两眼含泪地望着她,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一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求你原谅妈妈。
锦林从来没真正责怪过她,从出生开始锦骁便忙着挣钱,在家的时间很少,一直都是邱思绮照顾陪伴她。邱思绮就像是一朵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说话永远慢声轻语,在衔岗的那些年,她总是做梦邱思绮会回来,即使看看她也好。
所以在收到信的时候,即使邱思绮在信中说得知她在江家过得很好,故而一直没有联系她并觉得也没有联系的必要后,锦林依然欣喜若狂,固执地前往九川只为见母亲一面。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寄信的地址,那是一家花店,她来到花店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关店的时间,锦林眼睁睁看着邱思绮抱着一束花走出了店门,在被夕阳的昏黄笼罩的街道上,长裙飘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天真得仿佛少女。她的目光只专注地停留在了花店前的车上,压根没有注意到距自己只有五米远的锦林。
锦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邱思绮就已经坐上了那辆一看便简直不菲的轿车的副驾座。
但即使这时候她也没有完全死心,而是挥手招来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哀求司机跟上那辆车,司机大概是觉得她很可怜,同意了她的奇怪要求。
计程车一直从市区的花店跟到了位于城南的富人区,地势越来越高,最后停在那座能俯瞰城市和海湾的宅邸前。
小姐,前面就进不去了。司机回头看着锦林,露出了一脸难色。
锦林把脸埋在双手中,无声呜咽着,这时候才终于有了一种被永远抛弃尘埃落定的真实感,而安慰她的,只是一个计程车上的陌生人。
和邱思绮对望的那几秒钟,那些阴暗的回忆如同疯长的杂草,带着屈辱、绝望、难堪和一切负面情绪将锦林淹没。
她几乎是把掌心掐出了血,才忍住了即将撕破喉管的尖叫。
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次被盛安星带回家发现那段路眼熟时多思考一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把灾难性的真相展现在她眼前?
时间无限延伸,其实也只是她如雕塑站在原地的几秒钟,但盛安星已经发现了她表情不对劲,他把她拉到怀里,不停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邱思绮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失神地看着锦林,却不敢正大光明地向前接近她。
邱雅,这是怎么回事?盛彦禾问,你认识安星的女朋友?
我邱思绮躲闪着他的视线,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舒服的话去旁边休息一下吧。盛安星扶住了锦林,将她带到了远离人群的角落,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锦林慢慢喝下了水,在宴会中的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她不停地想着再忍受两个小时就可以了,结果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我想离开这里锦林说,她已经感觉到了宾客的窃窃私语,他们在猜测她和邱思绮或者说,是来到九川后改名为邱雅的女人之间的关系。
再过不久后,所有人就会知道令人作呕的真相,而盛安星的人生中唯一一次成人礼生日宴会将变成一个丑闻。
锦林缓慢而坚定地重复道:我想离开这里。
盛安星看着她,眼中万般复杂,却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而是以商量的语气说:再待一会儿可以吗?就半个小时,等我把客人都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