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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星于是开车去接她,舒望的脸色很不好,他以为是演出发生了什么问题,便旁敲侧击问她。
演出很顺利,舒望说,转头看向窗外被雨幕覆盖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一回九川就觉得累,应该是下雨天太闷了吧。
说完她就仿佛万分疲惫般半阖上双眼,整个人更加消沉。
盛安星后来调查了她在索多科的行程,最后一场演出在莱维奥音乐学院,从结束后的合照来看,她还是开心的。
但是暴雨过后,他开始逐渐体会到舒望所说的不对劲。
没来由的无聊几乎让他提不起劲做任何事,对所有人的交流都越发敷衍,他以为是许久没和舒望联系的原因,舒望的鲜活就像一缕忽然撞开他心扉的阳光,也让他从那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中找到了归属感,但是这缕阳光是那么脆弱,他必须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盛安星午饭前还略微紧张地抬手压了压翘起的头发,在第一眼看到舒望时,他获得了久违的充实感,舒望的样子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憔悴了一些,眼睛下方有些黑眼圈。
这几天没休息好吗?盛安星问,奇怪的是,当他一说话先前那种充实感便消失了,他皱起了眉,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舒望。
刚结束高节奏巡演不久,突然放松下来就觉得不适应。舒望垂着头,声音带着点鼻音。
盛安星问舒望巡演发生的趣事,她这才有了精神,说起在索多科的见闻和八卦,一开口便停不下来,到最后甚至有些眉飞色舞。
盛安星怔怔地看着她逐渐生动起来的表情,忽然间有种她其实没那么柔弱不需要自己保护的感觉。
他安静地听着她说了好久,这一次空虚感再次蔓延上来,但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完美无缺,面带微笑,时不时回应几句作为自己认真交流的表现,这一次即使面对舒望,他也用上了应付他人时本能的计俩,甚至直到一顿饭结束时才愕然察觉。
忙完一天晚上回到家后,盛安星收到了舒望的短信。
【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但是现在我想我对你只有感动,没有其他的感觉。我最近想了很多,觉得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你真的很好,可我不想继续耽误你让你误会什么了,对不起啊,盛安星。】
这是她第二次郑重且明白地拒绝他的追求,第一次是安德选拔赛过后面对他表白的时候,那时候他心中一片酸涩,甚至有着丁点不愿接受现实的怒意,但是这次他竟然内心毫无波澜,就像是知道明天是晴天或是下雨那般,只是清楚了既定的事实而已。
盛安星给舒望回复道:【没关系,你早点休息。】
晚上睡觉的时候,无聊感接踵而至,九川又开始下雨,雨滴敲打在窗户上,形成一片模糊又催眠的背景音,但他过了好久才有睡意,时间仿佛在黑暗的夜晚静止了,世界只剩下雨的声音。
盛安星莫名产生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空虚感搅碎湮灭,整个人只剩下一具皮囊的幻觉。
***
锦林周末没有回家,她严格按照了工作日里六点半起床,十一点半睡觉的作息时间,每天起床后先绕着操场慢跑两圈。
她的身体素质实在不行,基本一圈下来就已经气喘吁吁,喉咙里一股铁锈味,与在武馆训练下能毫不费力进行五六公里长跑完全不一样。
锦林感到自己的身体简直就像是已经老化的机器,周六第一天跑完步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还好扶住了一旁的足球球门,才撑着没栽倒在地。
你是不是没吃东西就跑步了?另一个正在跑步的男孩经过她身边时停了下来。
锦林摇了摇头,她的脸色通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以后可以先从短距离一点点往上增加,男孩说完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能量棒递给她,待会儿吃点这个会好受点。
锦林愣了一会儿,才接下能量棒,努力从喉咙里憋出谢谢两字。
男孩笑了笑,又朝前跑去,周末清晨的操场只有他们两人,毕竟即便要上课,也没有几人会六点半就起床。男孩跑步时自来卷向四面八方乱翘的头发正有些滑稽地颤抖,锦林垂下了视线,只当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但是次日男孩又出现在操场上,他跑步速度很快,锦林一圈下来他能经过她身边三次,每次都放慢了脚步,目视前方压着嗓子说声加油,才加快脚步超过她。
最后当锦林慢慢悠悠结束跑步,并继续像之前一天那样弯腰喘气,男孩也停了下来,和她闲聊起来。
以前这个点从来都是我一个人跑步,他对多了一个跑友十分兴奋,我叫卓晨,正在读高一。
锦林,高二。锦林气还没捋顺,言简意赅。
居然是学姐,卓晨目光又转向她的左手腕处,手腕受伤了吗?
因为要运动,锦林只穿了一件较厚的运动服,不免将袖子往上卷了点,但因为用绷带缠住了手腕,没露出可怖的缝合疤痕,即使醒目了些也不会让人有特别的想法。
之前摔到手腕了。锦林说。
卓晨似乎对她受伤还坚持运动十分佩服,主动教起了运动后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