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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永远的大树!左手第二位的男孩上前一步走。
    永远的大树!右手第二位的男孩上前一步走。
    一棵!!!四人异口同声。
    眼前的四个人一脸虔诚严肃地远目状,站在一旁的余周周忍着忍着,都快憋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的小腹肌肉已经绷到痉挛了,嘴角还是上移到了一个可疑的弧度,半笑不笑,有些恐怖。
    索性加大笑容,装出一副认真欣赏的微笑表情。
    徐艳艳你往哪儿看呢?眼神怎么就那么散呢?你今天就知道笑,连个表情都绷不住,心思都放哪儿了?再笑我就把你那发卡没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逮着个镜子就照个没完!你们四个有没有余光啊,长眼睛是吃饭用的啊?!迈步的时候不知道用余光跟身边人对齐啊,蒋川是最后一个向前迈步的,你看看你们,四个人站出四行来,幸亏只走一步,要不然舞台都摆不下你们了!这都是第几次合练了?你们没睡醒啊?
    大队辅导员李老师今天的唇膏颜色格外乍眼,鲜亮的橙色一张一合让人容易产生幻觉。虽然挨骂的不是她,可是她也不敢再笑,只好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
    刚才李老师训斥四个献词演员的时候,她感觉到上嘴唇沾到了远处飞来的一星唾沫。
    大队辅导员中午一定吃韭菜了。余周周无限痛苦地想。
    她抬头,看到因为笑场而挨骂的徐艳艳的身体仍然在微微抖动,好像笑得憋不住了。
    然而余周周知道,即使刚刚合练的时候她和自己一样的确很想笑,但是当大队辅导员卷成筒的稿子敲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笑不出来了。
    继续装作憋不住,只是一种挽回面子的心态。明明尴尬得涨红了耳根,还要装作不在乎,装作认为朗诵词和大队辅导员都很可笑的样子。
    她的做作让余周周在心底叹气转念一想,自己能够如此善解人意地参透她的假装,其实不是因为自己和她一样做作吗。
    也许同类总是互相看不惯。余周周蓦然发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格外喜欢胡思乱想,动不动就会走神发呆,思维常常钻进某个细节的胡同里,兜兜转转地出不来。
    虽然她以前也常常神游发呆,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她歪着脑袋想不明白,精神愈发涣散,注意力从墙上起皮的壁纸开始,一直看到大队辅导员的胸罩肩带黑色的,在浅蓝色的连衣裙下面很明显。余周周霎时有点脸红,乖乖垂下目光,看自己的鼻尖,看着看着就有点对眼,眉心隐隐发痛。
    上个星期,妈妈还突然伸手碰了她胸部一下,她面红耳赤地叫了起来,妈妈却笑了,我还在想是不是需要给你买现在看来还早着呢。
    她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只顾着用胳膊护着胸口那两个刚刚有点发硬的小小硬核稍稍触碰就会疼痛,有时候走路不小心撞到人,胸口的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余周周,自己好像在发生着什么变化让人恐惧而又莫名地殷殷期待的变化。
    不要想这个了尽管她不是很明白,但是直觉告诉她这种事情是很羞耻的。余周周稍稍发散一下目光,又瞄上了大队辅导员脚踝处乳白色丝袜的抽丝好危险,马上就要破了。好险好险。
    她回过神来,大队辅导员已经把稿子摔到了地上。窗外传来扬声器滋啦啦的声音。
    是林杨的声音。
    李老师,李老师!马上到操场上来一下,大鼓队和号队踩不上点。
    余周周才发现,外面操场上的鼓号队已经消停了很久都没有声音。
    大队辅导员扔下一句给我背!就摔门出去了。四个孩子刚才努力端着的肩膀很快垮下来,徐艳艳使劲儿往沙发上一坐,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有病。
    余周周则拉着单洁洁坐到了沙发附近的小椅子上,那里背着门,大队辅导员踩着高跟鞋精神亢奋的脚步声一传过来立刻就能听到。
    省共青团的表彰大会,师大附小的大队部从鼓号队、花束队、少先队员代表发言到献词诗朗诵全权负责。余周周和詹燕飞是在大会上发言的少先队员代表,徐艳艳、单洁洁和蒋川等人则是献词诗朗诵的表演者。
    有人开玩笑说,这是徐艳艳的翻身之仗。
    至于林杨,作为大队长协调各个部分,同时还是鼓号队的两名指挥之一。
    坐在沙发上的徐艳艳又一次不自觉地抬起手抚了抚发卡的位置,掏出小小的防冻裂透明唇油微张着唇来回涂了两层,然后轻轻地抿了两下。
    这个烦躁的秋天,悄然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余周周胸前的疼痛感,也不仅仅是大家对老师的敷衍。
    还有徐艳艳的小镜子和唇油。
    我昨天去海潮图书大厦门口了,你都不知道那门口挤得要死,临时搭的台子周围全是保安守着,要不歌迷就都扑上去了!我亲眼看见一个被后面人扑倒的小姑娘,要不是被保安捞起来
    徐艳艳很喜欢羽泉,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停地在念叨白天的签售会。
    那你怎么拿到羽泉的签名的?挤得上去吗?他们唱《最美》了吗?
    蒋川平常说话的腔调就和诗朗诵的时候一样,有一点娘娘腔,脸上却还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样子。
    徐艳艳第一次在别人打断自己眉飞色舞的讲述的时候没有生气,对方提的问题很对她的胃口。
    想什么呢你?我干嘛要去挤,我妈妈认识主办方,我直接去大厦里他们的化妆间拿到的签名。回来的时候我爸还给我买了德芙新出的巧克力。德芙黑巧克力,电视上刚做广告的,我觉得吃惯了黑巧克力,再吃牛奶的都觉得腻味,太甜受不了
    真烦。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单洁洁终于忍不住抱怨。直肠子的单洁洁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好恶。
    徐艳艳脸红了,想辩驳一句,眼睛一转,却又笑起来。
    喂,单洁洁,你和张硕天怎么回事儿啊?
    徐艳艳的八卦腔有点不自然,太过夸张,所以听起来反倒更有点醋味。
    单洁洁白了她一眼,没有理睬。
    可是余周周却注意到单洁洁白皙的脖颈上迅速飘上一抹淡淡的粉红。
    余周周记得昨天放学的时候,她和单洁洁一起路过门口,还听见徐艳艳跟几个女生在门口高声聊天。一个女生语气古怪地冒出一句艳艳,你家张硕天
    什么我家张硕天?一直就跟我没关系!徐艳艳被人家一激就急了,连忙撇清关系,尤其是余光又瞄见了单洁洁和余周周,更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跟我没关系,然后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是单洁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净胡说,人家单洁洁该生气了
    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围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谈论男生,一旦话题指向别人的时候就放肆而大胆,而轮到自己,既怕被人说搞对象好不要脸,总是急急忙忙澄清;却又害羞着,偷偷享受那份被谈论所带来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