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颜书一反刚才和韩毅说话时的温润亲和,平淡而冷静:“先说说,怎么回事?”
秦越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低着头左顾右盼不说话。
颜书打量了他一会:“不想说?”
“是王天阳先挑衅我的。”秦越声音低低的,有点抱怨,像是在寻求安慰似的,“今天早上出操的时候见了鬼了,十几年没见居然今天拐个弯就遇到了!当时我们刚好在操场解散,他故意说一些恶心人的话,我一个没忍住,才打了他几下。”
颜书问:“你打的那个人叫王天阳?你认识他?”
秦越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他,琥珀色的瞳孔映满了不敢置信,而后瞳仁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紧抿的唇也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嚅嗫着:“……我忘了,你都不记得了。”
秦越觉得刚才扭打时擦碰到水泥地的掌心火辣辣地疼,顺着神经末梢一路震颤着大脑嗡嗡作响。
从重逢开始就一直卡在他们之间的矛盾此刻毫无征兆地又被重提。
王天阳就是当年颜书第一次接秦越放学时被秦越按在地上的男生,那天被揍以后,秦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越果然被告到了班主任那里,但他学着颜书教的那样,主动乖乖地道歉,事情很顺利地就被压了下去。
虽然道了歉,但秦越还是气不过王天阳胡说八道,所以经常会暗搓搓做一些坏事,但他掩饰的好,哪怕王天阳猜出来是秦越干的,说出去也根本没人信。
包括后来秦越又按着他打了一顿,那是他们升上小学一年级的事了,因为住的地方比较靠近,所以秦越和王天阳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小学。
当时秦越的妈妈真的和秦越的爸爸离了婚,还带走了秦遇。
小孩子对这种父母离异的事最敏感,也最自卑,但偏偏王天阳又拿出来在同学间当做笑话似的宣扬一番,秦越忍着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打他,而是放学后把他堵在某个没人的小巷子……
王天阳从小长的就壮实,小学一年级就高的和小学四五年级一样高,但他却打不过比自己瘦小很多的秦越,告状又觉得丢人,自此两人梁子就彻底接下了。
后来没多久,王天阳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也搬走了,他们也十多年没见了。
没想到王天阳居然考上了军校。
秦越盯着颜书毫无反应的脸看了一会,像是有一把火烧得他全身都在疼。
“我是不记得他,但这不妨碍我得解决这件事。”颜书错开秦越的目光,思路清晰地说,“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恶心人的话,但你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解决,却偏偏选择了最不理智的一种。”
听见他语气里有些许责怪,秦越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那种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冷静?他骂我妈不要脸,骂我爸没本事,骂我没教养,甚至……”
他越是想起王天阳那副小人嘴脸就火气上头,但看到颜书的瞬间,又冷静下来,没把最后半句说出去。
甚至骂颜书小白脸长的娘。
王天阳应该不知道颜书在这里教书,但他小的时候见过颜书很多次,和其他同龄调皮的脏孩子不一样,颜书总是很淡定很爱干净,一张脸白白净净又乖巧,邻里见了总要夸上几句。
当时秦越脑子一空,拳头就已经砸上去了,不光是因为王天阳骂了颜书,还因为对方扯上了秦母秦父,这些都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颜书见秦越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很恼火,厉声质问:“所以你就直接动手打人了吗?秦越你19岁了,不是9岁,做事情前你能不能动下脑子?小时候能靠动手打人那套解决事情,现在已经不管用了!但凡今天你下手再没轻重一点,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听我训,而是去铁窗泪了!”
秦越板着一张苍白的脸,没有回嘴。
颜书平静下来,舒了一口气:“去道个歉吧,以后你真想整他有的是机会。”
“我不!”秦越语气倔强而又坚持,抿着唇大声说,“我不会和他道歉的。”
他眼神执拗,不闪也不躲,就这么直接和颜书对视。
颜书皱眉,喊了声:“秦越!你知道你这样拒不道歉死不悔改的态度是要背处分的吗?万一对方学校追究什么责任,你以为我能保得了你吗?”
他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他完全不懂秦越到底在坚持什么。
“那就处分吧。”秦越眼睛充血,语气坚决,“他的药费我出,精神损失费我出,但要我道歉,绝对不!可!能!”
颜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病房里顿时格外安静,但气氛却紧张到极点。
“你不道歉,那我去。”颜书像是终于想通了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秦越倏地扭头看向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什么!!??”
“这件事总归需要家长出面协商的,你不愿意道歉,那我去,你喊了我这么久的哥哥总不能白喊。”颜书整理了一下衣服,
ter就准备出门。
秦越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不行!我根本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我也不需要你替我道歉!!”
“你不道歉,我也不道歉,那你想过炮院那边来追责怎么办?处分了留档了怎么办?”颜书气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