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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心里一暖,张开手臂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别人在一起?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分开?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你弟弟?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不由有些心急,轻轻的抱着她摇晃,说话啊。
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调整到更为舒适的姿势,呼吸逐渐沉静均匀。
站着也能睡着么?
他把她抱到chuáng上,侧身在她身边躺下。
月光下,她的脸温柔美丽,如同梦境。
就这么在一起,只是几分钟也好,他想。
第35章 逃离地狱之门
头痛yù裂,四肢乏力,宿醉的恶果。
似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一丝一缕,绵长动人。
姜允诺揉揉眼睛,那张出色的容颜,从模糊到清晰渐渐呈现。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淅沥沥的雨声,空气里飘dàng着一丝清晨的甜意。恍惚间,她一时错觉,好像回到xing别界限不甚分明的童年,在无数个寂寞而冰冷的夜里,静静的相拥而眠。这种相互之间的慰籍,似乎从不曾间断过,那段离别的日子也许只是记忆里常会出现的并不重要的断层。
他睡着时的神qíng,也一如从前,眉头舒展,薄唇微启,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单纯的毫不设防。轻轻抚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是嘴唇,她的手稍作停留,又飞快地移开。心绪,已不能如同醉酒时那么肆无忌惮。
他的手臂枕在她的脑后,和长长的发丝纠结缠绵,暧昧却让人安宁。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心qíng已然改变。她悄悄的探起身,想要离开。他似有察觉,略微动了动,更加靠近她。
她忽然有些紧张,身体向后缩了缩,可是身后是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害怕他会突然醒来,她一动也不动,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直到听见他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睡意再次袭来,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却毫无预见的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由低呼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肩头。
许可微微睁开眼,发现姜允诺正满脸通红的怔怔的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想放开她,可是那柔软的感觉却使他身不由己。他qíng不自禁的吻着她的额头,还早呢,再睡一会儿,他的嗓音暗哑,让人心动不已。
姜允诺稍稍推开他,不了,等会儿要去爬山。
这不下雨吗,他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许可的心一阵乱跳,目光移向她的嘴唇,好像红粉粉的花瓣一样,诺诺,我,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我
他的脸色微红,眼里满是乞求的神色。姜允诺突然觉得心间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动,头脑一热,对着他的嘴温柔的吻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吧。
突如其来的幸福撩拨出身体里更qiáng烈的冲动,许可推开姜允诺,满身的酒味,快去洗洗吧。
洗手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许可躺在chuáng上,感觉到一种无处发泄的烦闷。辗转反侧,他的手终于移到身上某个灼热的部位,缓缓的压抑的律动着。半晌,荷尔蒙的味道在屋里飘散开来。
姜允诺换上T恤牛仔裤走出浴室的时候,许可正坐在chuáng头看电视。然后,他面无表qíng的站起身,面无表qíng地从他身旁经过,面无表qíng去浴室里洗漱,和半小时前还温qíng脉脉的他判若两人。
姜允诺静静的擦gān头发,开始清理书包,穿上球鞋。许可终于对她开了口,你去哪儿?,言语平淡中透着疏离。
吃饭,然后出去逛逛,她系好鞋带站起身,你不去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餐厅,默默无言。
为什么生气,姜允诺忍不住问,就因为她身上有酒味?
许可显然愣了一下,没有,没有生气。
你骗人,她站住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没有,许可对她笑了笑,可能是晚上睡得太晚有点头痛,他胡乱扯了个理由。
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说?说他很懊恼,因为想和自己的姐姐上chuáng?说他对她的yù望愈加qiáng烈,无法控制?那样肮脏的yù望,从十四岁就已经开始,一个人的夜晚,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她的身影无处不在,醒来时,大汗淋漓。
伦常和诱惑相互纠缠,他一时极力的想靠近她,一时又想疏远她,再也不要见到她,如同那个分别的七年,再见时他已习惯戴上冷漠的面具自欺欺人。
然而此时,他已经看到那扇虚掩的地狱之门,只一步就能跨了进去,那里也许有极致的欢愉,却教他不寒而栗。她的决绝回避,曾让他痛心沮丧,可是现在,她对他已不再排斥,而他,却想到了退缩。人xing之中的矛盾,永远都无处不在,世人终究是爱自己多一些。
许可的眼神有些闪烁,姜允诺却没有追问下去。愈是在乎一个人,心里愈加的敏感柔软,qiáng烈的自尊只是最后的保护屏障。
餐厅里的早点是自助形式,姜允诺在热牛奶和冰橙汁之间有些犹豫,并非无法选择,只是心不在焉。
姐,你喝什么,他的表qíng似乎在暗示她,两人之间从不曾有任何逾越。
她不说话,只是拿起一杯牛奶,沉甸甸的满满一杯,杯身微微倾斜,牛奶差点泼洒出来。她双手捧着玻璃杯,人们有时需要温暖的接触,无论在什么季节。
山里的天气有些微凉,因此被冰橙汁淋了满身是很不好受的。此时是十点左右,用餐的人并不多,服务员已开始陆续把食物端进工作间。餐厅的另一端,雷远的浅色上衣上满是混huáng的果汁印记,关颖放下手里空空的玻璃杯,拎起小包冲了出去,经过姜允诺他们身边时,带起一阵旋风。
事发突然,等姜允诺回过神来时,已是芳踪难觅。
怎么回事啊,两人端着托盘走过去问雷远。
雷远把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掷在桌上,我他妈怎么知道啊,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姜允诺说,肯定是你欺负人家了,关颖的修养定力一向很好,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关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只不过和她说了句,毕业后我打算出国,雷远挺委屈得撇撇嘴。
你一个读法律的出什么国啊,姜允诺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关颖是准备留校读研的,你这一走还怎么和她在一起啊?
我又没说不回来,又没说和她分手。
你还有理了,你也没说要和她在一起吧。
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说,雷远扯了扯湿漉漉的衣服,你们这些丫头怎么一个比一个泼辣啊。
然后呢,许可剥了个煮jī蛋放进姜允诺的盘子里,快吃啊。
然后她就问,那她怎么办。我就说我不知道。再然后,就这样了呗。
什么叫你不知道啊,你他妈把人吃gān抹净了,就说要走,换谁谁不生气啊,要是我就直接泼热牛奶了,姜允诺把跟前的盘子推到一边,吃不下,气饱了都关颖怎么不好啊,你这么耍人家,人家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你什么意思啊你,姜允诺越说越来气。
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啊,雷远被她说得一楞一楞的。
随便起来不是人,是吧,姜允诺不由提高了嗓音。
许可在一旁握住她的手。姜允诺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半成品男人,真不上道,既然没有决定在一起,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人家,在一起又想分开,不是有病吗,说着甩开他的手,走出餐厅。
你姐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激动啊,雷远气哼哼靠在椅子上,受不了这些女人,才多大点事啊。
你错了,这次我也不帮你,许可拿起姜允诺盘里的jī蛋,突然心里一痛,将一整颗塞进了嘴里,如同嚼蜡。
他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姜允诺回到住处,关颖好像知道她会回来,正拿着行李站在门外。姜允诺打开门让她进去,把许可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扔回隔壁的房间。
算了,再和他谈谈,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时候还真是南辕北辙,姜允诺拉着她在沙发椅上一起坐下。
你们都知道啦,关颖看着她轻轻一笑,他肯定还觉得自己特委屈吧。我喜欢他比他对我始终要多一些,这种感觉太累了,就这样分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