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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怪她,你让她不必惊慌。”
“湖蓝的身后事我已经办好了,府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议论这个事情。只是这一次,会不会下手太重了?毕竟她与那两个婆子不同。”
二太太一双漂亮的凤目在孙妈妈的脸上扫来扫去:“若不杀一儆百,往后这家里可不是要乱了套。宁娘才一进府,谣言已是满天飞,人人都道我非取他们姐弟性命不可。庆生家的和芳林嫂是这样,湖蓝也是这样。她们的下场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你给我盯紧了,往后再有人不怕死,只管给我处理了。”
孙妈妈不敢再劝,低头敛容道:“我知道了,太太。”说罢便开始让人传晚饭进来,仔细地服侍二太太吃饭用茶。
用过饭后,孙妈妈又陪着二太太说话,一直说到戌时,外头芳草来报,说是二老爷回来了,两人这才收了声。
二老爷是由竹枝扶进来的。他走路的时候步履已有些不稳,脸颊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二太太见状忙迎了过去,刚一近身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几乎要把她给薰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网上得差点忘了更新了……
☆、嫁妆
二太太很想把头撇向一边,想想却还是忍住了。
她把二老爷扶到了床边坐下,又让孙妈妈端了醒酒茶过来,亲自替二老爷脱去了外衫,又服侍他把茶喝了。
“老爷还是少喝些吧,这几日连轴喝的,当心身体。”
二老爷把手里的天青秞茶蛊递到二太太手上,有些疲倦地敲着眉心:“你当我爱喝那些个东西吗?没办法,如今时局不稳人人自危,我也得想想后路才是。”
二太太脸色微变:“这又是怎么了,最近这阵子没听说皇上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你们妇道人家知道的不多,这种事儿本也不该你操心。只是现如今这局势啊,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老爷说的什么话儿,您怎么会看不明白吗?”
二老爷打量了二太太两眼,皱起了眉头:“宁娘回来这些日子,我让你待他们姐弟二人好一些。你总思度着是与宁娘的亲娘有关,总与我使性子。今儿我就把话跟你挑明了吧,佩容人都去了,我还会有什么念想?如今我想的是沈佩宜,你懂吗?”
二太太站在桌边,手上的茶碗还没完全放下,听到这话倒是一奇:“你想他做什么?他姐姐如今都去了,你倒关心起他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为你谋仕途?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同知,官还不如你大,哪里能帮得上你的忙?”
“你啊,妇人眼浅!”二老爷气极反笑起来,“你道是如今这个朝廷,还是以官职论大小吗?皇上昨儿个杀了个从二品的布政使,前天摘了个正二品的左都御史的官帽。再这么下去,很快便要轮到你老爷我了。”
二太太一开始还有点不以为然,虽然知道目前朝廷局势复杂,但毕竟整日里在内宅忙着,感受不到官场上瞬息万变的紧张气氛。如今听二老爷这么一说,她才认真了起来,脸色渐渐的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沈佩宜官是不大,一个小小的同知也没什么实权。但如今他巴上了楚家,平步青云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了。这楚家是什么人家你心里不会没数。皇上开国时封的那几个异姓王,这些年杀的杀败的败,只剩他楚家一枝独秀富贵不绝。我若能通过佩宜的关系与楚家牵上线,这事儿或许还有转机。若不然,我能保住性命辞官回家还算是幸运了,怕只怕……”
“楚家?”二太太脸色发白,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老爷是说那个世袭罔替的楚神医家?”
“便是他家。楚神医于当年建国立有大功,皇上这才赐了这等的荣宠给他家,还亲赐了诚亲王府。所为诚者,忠诚也。皇上对楚家是什么态度可见一般。可光有祖宗的这点福荫不算什么,开国的时候皇上也封了不止他一家异姓王。难得的是百年世家,万年不倒啊。他们家的小三子年纪不大,却独得圣上亲眼,绝非池中之物啊。”
“这楚家可是摆明车马支持慎王的呀。”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局势你也该看明白了,楚家支持慎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圣上也站在了慎王一边。以楚家如此精准的眼光,在储君未明的情况下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地选择站边?我告诉你,皇上是拖不久了,这帝位迟早是慎王的。我与慎王素无私交,当年还因着你家,与怡王沾了点边儿。听说怡王前些时候醉酒闹事让圣上知道了,如今已被赶回自己的封地不许回京。怡王一倒,慬王也难撑大局,这天啊,终究是要变了。”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家拖了陆家的后腿?当年老爷为着我父亲与怡王那点子关系还暗自庆幸,如今倒嫌三嫌四起来了。”
二太太这话一说,二老爷脸色一讪,就有些不高兴,站起身来道:“我若是丢了官帽固然得不到好,你与孩子们又能捞着什么好处?皇上这些日子见谁都不顺眼,咱们今儿还能关起门来好好说话,指不定明儿就阴阳相隔了。你道我为何要与沈家重修旧好,为何要接宁娘修哥回府。别说修哥是我的儿子,他便不是如今也必得是了。”
二太太一下子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敢情二老爷真是急了。为了巴上沈佩宜,连便宜爹也打算当了。难道自己要滴血验亲时他如此反对,若不是自己以死相逼,这修哥早就稀哩糊涂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