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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没被这暂时的愉快冲昏头脑,生知踢了萧家的公子会有什么下场。于是趁着这会儿园子里没旁人,她便想溜走。只要不是当场被捉住,她就可以随便抵赖。反正萧谚是个什么货色萧夫人心里也清楚,更何况这个年代也没人相信一个大家闺秀会踢男人那个地方。
只是她正在那里琢磨着往何处逃,萧谚痛苦的叫声很快就把人引了过来。宁娘已经听到有人跑来的脚步声,于是也不及细想,直接就往旁边的假山里一钻。
结果她刚钻进去,就撞到了一样东西上。这东西不像是假山石,没那么硬,也可不怎么软。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叫唤,结果慌乱中居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宁娘愣住了,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刚打发走一个登徒子,这是又遇到一个的节奏吗?她生怕这人比萧谚更下作,于是拼命挣扎起来,抬手就往那人脸上抓去。胡乱纠缠中就听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吼道:“别出声,是我!”
那声音极其熟悉,宁娘虽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但心立马就安定了下来。她不再挣扎,而是顺从地把身体贴到了假山壁上,既不出声也不动。透过小小的洞口她隐约看到几个家丁跑了过来,搀扶起地上的萧谚,然后抬着他离开了。一直到这群人走了很远的路,宁娘还能听到萧谚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唤。
因为心里实在痛快,又见那些家丁已然走远,宁娘忍不住轻笑一声,说了句:“活该。”
然后她就听头顶一个声音悠悠道:“下脚真够重的,回头萧大公子若生不出儿子,准要来找你算账。”
宁娘这才想起假山洞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她也不回头,语气略有些不在乎地回道:“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厚颜无耻的东西,没踢死他真算是他走运了。回头他若来找我,我自然是不认的,左不过没人看见我抬脚的动作。当然了,如果楚四公子这么闲非得出卖我的话,我也没意见。”
楚怀冬笑得前仰后合,那声音大得简直吓宁娘一跳,她赶紧转过身来看他,琢磨着莫非这人是乐疯了。
宁娘当时的表情有点懵懂也有点呆,看得楚怀冬心头一紧,恨不得就在这小小的假山洞里一把抱住她,好好感受一下她的体温才是。可他到底是正人君子,自小读圣贤书长大,这种于礼不合的事情终究是做不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伸出根指头来在宁娘额头上轻点一下,摇头笑道:“你啊,多日不见怎的性子愈发野了,看来真该找个人让你收收心了。”
宁娘假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接嘴道:“我倒也想呢,回头找个山野村夫什么的,同他说话也不必那么费劲儿,既不用装淑女也不用扮小姐,倒也清静爽快。”
那山洞地方不大,楚怀冬只能贴着沿壁站,总觉得略微靠近一点就有碰到宁娘的可能。对方说话时候的神情他看得真真切切,连气息都似乎在他身边打转。那种少女特有的甜香气味闻起来特别迷醉,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有些意乱情迷起来。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来,想要去拉宁娘的手,可手指刚碰到宁娘的衣裳他又像被针刺了一般,吓得赶紧缩了回来。
他今年还未满二十,再怎么英姿勃发,到底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年轻人。头一回鼓起勇气去碰触一个心爱的女子,心里也直犯嘀咕,动作还没做整张脸就涨得通红。幸好假山洞内光线不充足,宁娘又没盯着他的脸细瞧,一时也没瞧见他的窘态。
楚怀冬假借查看外面的动静把头探了出去,借机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把头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便自然了许多,只是他依旧不太敢看宁娘,只是假装随意地问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踢得萧大公子半身不遂的,就这么回去好吗?”
“不然你说如何办?”
“这样吧,看在你曾救过我一回的份上,这次我也救你一回。我吃亏一些,万一那萧谚咬出你来,我便替你做个证,说你当时在园子走开了,正巧碰上了我。就让旁人以为那萧谚疼糊涂了,随便抓了你来诬陷。”
宁娘忍不住想笑:“这主意可不大妙。即便真的蒙混过去了,我在内宅之中碰见了你,传出去于名声不好听,似乎不大妥当的样子。”
“总比让人知道你踢了萧大公子的j□j来得好一些吧。”楚怀冬一时没留神,就把“j□j”两个字给说了出来。这词儿在当时可是大禁忌,夫妻之间平日里也不会动不动说这个,何况他与宁娘都是未婚年轻男女,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太过失礼。若换个其他姑娘听了,只怕当场就要骂他几句,捂着脸跑开了。
但宁娘终究不是寻常女子,她听了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还将大半心思放在了那个萧谚身上:“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可不关我的事儿。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样了,你去打听一下吧,回头可别真死了,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这会儿倒想起关心别人的生死来了,当时出脚的时候我可觉着,你脸上的表情真个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一般呢。”
“那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宁娘正说着话呢,就听得春晴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似乎正在焦急地找她。宁娘也就不再跟楚怀冬多话,作势就要走出去。不料楚怀冬蕴酿片刻勇气大增,突然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半开玩笑道:“这回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回头得记着还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