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口气
二区招新这件事说起来可大可小,说小了是招新人引进新血液,说大了那是在招苗子培养台柱子。
总之,去一趟稳赚不赔,对二区有想法的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以前二区只招过一次新,招进来的就是平弈秋他们几个,时隔多年,再次招新时他们已然成为了评审的考官。
规定时间将至,钟如季打开房门出去时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在十几号人中看见了刚刚还在跟他发信息的人,视线往旁边挪点,还能看见对方身边的易轻筱。
舒时来过这么多次,闭着眼都能找到钟如季房间在哪儿,所以几乎是那道门一开他便望了过去。
某人看到他时微微低下了头,他总感觉对方好像笑了一下。
五位考官齐聚,第一批次的筛选即将开始。
舒时和其他人一块儿站着,而易轻筱则是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和另几个推荐人偶尔聊聊天,还偶尔瞥瞥他。
平弈秋将洗好的牌捏在手里,走到他们面前宣布了第一批的五人。
舒时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愣了下,下意识地往钟如季那儿看了眼,反应过来后又去看易轻筱。
而平弈秋还在说:“我们的规则很简单,单独完成一次初级任务即可。现在我手里有五张牌,每张牌都对应着一位考官,请五位上前抽取自己的牌面。”
舒时站在末尾,等其他人抽完了再去。
易轻筱起身走到郑祝司的电脑桌前,她屈指敲了敲桌面,道:“你们排批次是随机的么?”
郑祝司玩着剩余的扑克,笑了笑对她道:“少安毋躁嘛,第一批次和第二批次没区别,早些去不是早些离开么?省得陪跑。”
两人认识,说话也就自然一些,易轻筱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就没说其他的。
等扑克被抽空,郑祝司站起来后拍了拍易轻筱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眼光真好。”
易轻筱:“?”
舒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面,红桃j。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快速地往钟如季那儿瞥了一眼。
平弈秋:“请拿了黑桃q的朋友到我这儿来。”
郑祝司:“梅花a的来我这儿。”
周夕歌:“我是红桃k。”
俞宴:“j,方块。”
最后一位的停顿让舒时心一跳,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手中的牌,同时听见钟如季的声音:“最后一位,来找我。”
舒时莫名脸热,他看着身边的人各自去找自己的考官,又看了看倚着楼梯而站的钟如季。
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就他还站着。
易轻筱看到这个分配时不免皱了下眉,但想想对方是舒时的偶像,又有点替他高兴。
她心想,舒时玩牌的手气还挺不错。
舒时不想成为大家的焦点,但奈何他抽到了钟如季,又或者可以解释为,他被分给了钟如季。
他挪着步子过去,视线始终低着没去看谁,挪了有一会儿才到钟如季面前,他将扑克递过去,小声道:“红桃j。”
“嗯。”钟如季应了一声,夹走那张扑克后手搭上了对方的肩。
他稍微低了点头,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几乎落在对方耳畔:“这算不算,你送上门?”
舒时被他说得一阵耳热,抿着唇不应答。
“手上拿着j的两位考官先带着自己的人前去任务大厅挑选初级任务,其他的人暂时留下。”
舒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钟如季出来的,总之回过神时人已经坐上了副驾。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反应,莫名感觉他们刚刚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偷那啥。
“伤好全了是该出来走走,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我这儿。”钟如季握着方向盘道,他看着前方时弯了弯唇角,故意问:“你知道通过了招新是要住在我这儿的吗?”
“我……知道。”舒时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是要做朋友?距离太近貌似不太合适。”钟如季道,“毕竟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被安排在我房里。”
舒时诡异地沉默了几秒,接着一脸正直道:“你好好开车,别分心。”
钟如季朝他瞥了眼,轻笑后抿了下唇,慢吞吞道:“你耳朵红了。”
靠。
舒时想找个帽子把自己盖住,还想下车。
钟如季几句话把人聊自闭,后来就没怎么逗他了,一路都很正经。
二区招新的事儿早在论坛里聊开了,这会儿还有不少等着看几眼的人留在任务大厅。
所以舒时还没下车时便已经是万众瞩目。
他顶着一堆人好奇又羡慕的目光跟着钟如季上了二层,本以为能放松一些,谁知才进去又看见了俞宴和另一个新人。
“钟哥,我们先走?”俞宴对钟如季道,说完后还瞥了眼舒时。
钟如季颔首:“嗯。”
等俞宴带着人进了空间舱后,钟如季对某个明显拘谨的人说:“现在没人了。”
舒时瞬间松口气,去兑了一盒酸奶压压惊。
“你慌什么,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钟如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能不慌嘛?”舒时松开吸管回了句,说来就憋屈,“我俩认识我还来了招新,在别人眼里这是走后门和黑幕啊。”
“嗯,那确实。”钟如季回答得有点敷衍,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
舒时抱着酸奶不动声色地侧了下身,过了没一晌又侧了回来,他不服输地和某人比对视,最后还是没撑住,低头猛吸了几口酸奶缓解脸热。
他再一次认识到对方颜值的杀伤力。
“下个任务正好是初级,”钟如季翻了翻页面后放下手机,抬眼看向对方,“我很期待你在空间里的表现。”
舒时咬了咬吸管,心想你还见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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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新半旧的游乐场里只有摩天轮尽职尽责地旋转着,暮色渐沉,天边的昏黄褪去,留下纯粹的黑。
舒时坐在第二层的旋转木马上望了望外面,说:“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空间,我应该会很喜欢这里。”
临近傍晚的游乐场很安静,远看便觉可入画。
这个空间的名称是“极限游乐”,光是名字便介绍了背景。
“游乐场的话,大概率是鬼了。”舒时跳下木马时说,他回头看了眼某位不务正业的考官,用眼神示意对方跟上。
钟考官踏着蓝漆的台阶下来,莫名矜贵。
“咱们该去找集合点了。”舒时在前面边走边道。
钟如季跟在后面说:“你应该先找地图。”
舒时脚步一顿,转过身指了指自己道:“你觉得,我拿着地图和拿着废纸有什么区别?”
好像还真没什么区别。
钟考官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两人将游乐场逛了四分之一才遇到人,舒时看着对方的装扮,第一眼便觉得这是个npc。
戴着红色鸭舌帽的小姐微微笑着,转过头来对迷失方向的两人道:“找不到路记得向西走。”
她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就是幽幽的,像鬼魅。
舒时笑了一笑,回道:“谢谢提醒。”
然后转头问他的考官:“西在哪儿呢?”
钟如季指了指他右边。
舒时不假思索地拉着钟如季往左走,结果没拉几步就拉不动了,因为某人不配合。
“走反了。”钟如季无奈道。
“你不是说那是西吗?”舒时指了指对面,问。
钟如季顿了下,道:“好吧,其实那是东。”
舒时先是愣了下,然后忽然一笑:“你这是在帮我作弊啊考官先生。”
那人让他们向西走明显是个错误的信息。
向西,归西。他傻了才去找死。
其实根据太阳落山的地方也能判断出东西,但舒时懒得去想,所以干脆就问了,谁知对方直接给他指了明路。
考官先生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
两人转头往东走,大约四五百米才看见人。
和其他空间比起来,这个空间除了大之外就没别的优点了。
集合点连个板凳都没有,大家只能站着吹风。
“这什么鬼地方,连房间都没有,那我们晚上住哪儿啊?”在风中抱着自己的一位小姐跺着脚说到。
舒时点了下人数,之后默默地望向了还在转动的摩天轮。
吊舱够着呢,随便住,住厌了还能换一个。
“游乐场有什么禁忌大家应该都清楚,看过鬼故事的都知道吧?”又一个被风吹得受不了的男士如此说到。
舒时看着他们在风中抖,莫名其妙也跟着一哆嗦。
他看见有对男女站在一起,女生穿的是裙子,男的便将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两人相视一笑。
舒时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默默地在心里腹诽,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他刚酸完,下一秒自己肩上也披了件外套。
舒时揪着外套衣领往自己左边看,只见某人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深邃。
钟如季垂眸,揉了揉对方被风凌乱的头发,说:“冷的话就把衣服穿着,不太冷就先披着,等会儿去了没风的地方再还给我。”
舒时“嗯”了声,将头转回去时又瞥到了那对情侣。
好吧,有男朋友确实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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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very适合干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