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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满脸通红:“是姨母说……”她忽然又意识到不能这么说,连忙道:“我知道了,多谢姐姐教我,下次不敢了。”
刘莹捧了托盘进去,朱绛还躺在床上发呆,看到刘莹端着药进来,有些不是滋味道:“放着吧表妹,让碧玺她们来就好。”
刘莹腼腆一笑:“姨母说了您的脚千万要好生养着。”
朱绛道:“放着吧,刚才昭信侯看到都刺了我两句,说的也是,表妹远来是客,没有这般待客的道理,迟些我和娘说说,都怪我娘考虑不周详。”
刘莹一怔:“昭信侯?”
碧玺看了她一眼,利索接过药碗端过床边,笑着对朱绛道:“怪道昭信侯刚在门口还看了眼表小姐呢,听说昭信侯一箭免灾,想来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人儿,公子日日和昭信侯一块儿,也该熏染出点侠义样来了吧?”
刘莹一听脸上涌上了一层红霞。
朱绛一怔,转头又仔细看了眼刘莹,他一向是知道自己这表妹模样很是过得去,如今一身月白色素衫,眉目含羞,霞飞双靥,更是显得楚楚动人。
所以云祯确实是见到莹表妹进来才走了,难道是祯哥儿看到莹表妹楚楚可怜,所以替她抱不平了?朱绛这下心里老大不舒服起来,只觉得祯哥儿不厚道,为了个外人,他们可是这许多年兄弟。
朱绛从碧玺手里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道:“青玉一会儿你去和太太说了,就说我的话,表妹如今也大了,又是客居,身上还有孝,我这里每日族里兄弟、表兄弟等外男进来也多,时时撞到也不好,昭信侯还说了要经常过来看我的,如今我脚伤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不必劳烦表妹过来照顾了。”
青玉连忙蹲了蹲身子应道:“是。”
刘莹听到这话脸上却又变白了,但她一贯怯懦,又是小门小户出来,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只得羞着脸忍着耻回去了。
碧玺看她走了,这才笑起来:“公子这才像个大家公子的样子了,我就说了,要说伺候公子,我和青玉从小伺候你,如今怎的倒不如人了?”
青玉叹了口气:“罢啦,公子也一日大过一日了,你这张嘴也该改改了,太太的意思其实明白得很,无非是想亲上加亲罢了。”
碧玺笑了:“虽说咱们家公子不承爵,但算是国公府的公子,如今又和昭信侯交好,这婚事难道竟不能议个名门闺秀?表小姐这门第,国公府怎可能会聘做正头娘子?也只好做侧室罢了,但若是打着做小的意思,正头娘子还没过来,先纳了自家表妹做妾,这事儿宣扬出去,哪家高门闺秀肯嫁过来?”
青玉看了眼朱绛,其实知道这时候不当说,但又怕自家公子傻乎乎的,被那脑袋不灵光的亲娘给摆布了,她伺候少爷多年,是个实心的,岂不担心少爷真的娶了这么个完全对少爷没有帮助的岳家?想了下又叹了口气:“我看太太是担心高门闺秀不好辖制吧,毕竟我们太太脾气软……”
碧玺看了眼仿佛一直发呆的朱绛,呵呵笑了声:“姐姐您是想的简单了,我倒觉得,咱们太太心里清楚着呢,未必是为了我们少爷,太太对我们少爷学业管那么紧,平日里我们但凡戴个花穿个红,就被太太狠刮几眼,平日里又是各种耳提面命,只怕我们勾引得爷儿不肯读书,既如此,怎的好好的忽然要派表小姐过来照顾?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明知道昭信侯会来看少爷,在这儿守株待兔吧,都是当小,做侯府的侧室,一举两得,既能拉拢侯府,咱们少爷前途也有人照应……”
朱绛倏然抬起头,如梦初醒:“母亲糊涂!”
碧玺眼里掠过一丝得意地笑容:“侯爷年岁比公子还小呢,正是年少慕少艾的时候,家里又没有个长辈做主……依我看若是真的侯爷看上了表小姐,对公子倒是个绝好助力……都是做妾,侯府的妾可也算得上好前程了,不若公子中间稍微撮合撮合……”
朱绛忽然爆炸了:“整日里胡说八道嚼什么蛆!侯爷也是你们能在这儿指指点点的?下去!”
碧玺吃了一惊,面红耳赤,眼泪落下,被青玉连忙拉着陪着笑退下去了,朱绛喘着粗气,一股气在胸口横七竖八汹涌地冲撞着,愤怒地将药盏都摔到了地毯上,胸口起伏,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
到底是气自己母亲自作主张,又或者是气吉祥儿太单纯,没准还真能上了套,若是真和自己讨这人情,家里肯定巴不得立刻一顶小轿就把表妹送过去了,自己到时候倒是如何做人。
朱绛倒下去,连腿上的疼都忘了,越发气得睡不着。
第23章 赏花
春风如酒,桃李怒放,阳光明媚,这日是休沐的日子,不用上朝。
姬冰原起来,和从前一般先去校场练了一轮骑射,浑身湿透回来洗过换了衣物,翻了下奏折没有特别急的,便又翻了翻昭信侯长史这边报过来的日常请安折子,看到里头有备办赏花演宴一事,细看日子,奇道:“今儿倒是个好日子?吉祥儿之前不都躲着应酬吗?怎的忽然想到要开赏花宴?”
丁岱:“陛下忘了,前儿昭信侯府不是专门送了两盆‘帝君袍’进来说孝敬您的吗?您当时在议事,说迟些再赏的,后来一直忙着东边旱灾的事,就没顾上。这次侯府举办的赏花宴,听说赏的就是绿萼,据说是昭信侯府的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