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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岱知他心疼,故意怎么可怜怎么说,果然看到姬冰原放了折子,起了身就道:“睡哪里,朕去看看就行,不必叫他起来。”
云祯卧在被内,酣甜一觉,也不知睡到何时,他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他的额头,闻到细细的佛手香,睁开眼睛看到是姬冰原,笑了:“皇上。”
姬冰原看他熟睡,又有些担心他是否发热,摸得他额头还好,略略放了些心,看他要起身便道:“可睡好了?没睡足再睡睡。”
云祯起身果然见头有些疼,想来是宿醉未解,揉了揉道:“没事,就是喝多了点,早知道昨儿不喝这么多了,也不知道好好的朱老五怎么会和姬怀素打起来……倒教皇上担心了。”
姬冰原看他浑然不觉,完全就是个孩子,谁想到外边早已如同秃鹰鬣狗,逐臭之夫蜂拥而上想要抢一口腐肉吃。
他心下越发齿冷,只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就再睡一会儿,正好光禄寺那边也进了些肥蟹,晚上陪着朕一起用。”
云祯倒还惦记着自己那官司:“我踢了河间郡王一脚,也不知道他伤得怎样了?”
姬冰原道:“已着太医医治,无大恙,将养几日就好了。”其实是断了两根肋骨,虽无性命之忧,但也要在床上好生躺上几个月休养。
云祯微微放了下心:“我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他满脸狰狞地冲过来往朱绛脸上就打了一拳,那狠得简直就像想要他的命一般,一时情急就踹了一脚,后来乱糟糟的好像官兵也来了吵闹得很,具体都记得不太清楚了,朱绛也被叫去问话了,不知道他怎么样。”
姬冰原轻描淡写道:“能有什么大事,他这皮糙肉厚的,一点亏没吃,又这么大咧咧,朕看这戍边他是去对了,正该养养性子。”
云祯噗嗤一笑:“可不是?我看河间郡王气成那样,肯定是他先招惹了人家不是,就不知道到底嘴贱说了什么。”
姬冰原道:“左右无非是些戏言,河间郡王也量窄了些,这事你也别管了,好生歇着吧,朕还有些事料理,你自在宫里消遣,看书也使得,去后头林子里让高信和你骑马也使得。”
云祯道:“那大营那边我去告个假?”
姬冰原轻描淡写道:“朕留你几日在宫里放松放松,九门提督那边朕自会说。”
云祯喜道:“能宽松几日也好,日日训练我也着实有些腻了,对了江宁应该在吧?让他陪我骑马好了。”
姬冰原道:“随你。”
他起身出去后,云祯才想起却又忘了问皇上白玉麒是不是他遣走的事了,想了下正好若是找高信问,他滑头得很,肯定嘴里没句准话,大概倒还是直接问皇上的好。
河间郡王府。
姬怀素悠悠醒转,看到娄子虚满脸关切在床边:“可算醒了!再不醒只怕王妃都要亲自赶来了!”
姬怀素动了动,发现胸口剧痛无比,身上一动不能动,娄子虚按住他,脸上带了些愤恨:“别动,你得静养三个月,肋骨断了两根,那昭信侯好狠毒的心,这次他也别想全身而退,如今京兆府已将他和朱绛收押,御史台已上了弹章无数,定教昭信侯和定国公府那小子讨不着好!”
姬怀素吃了一惊:“什么?这事怎么闹这么大?”娄子虚道:“您可是新封的郡王!圣上加恩两千户!当晚西山大营的参将和京兆尹都亲自到了!文秋石那老滑头还想把昭信侯摘出去,只暂押朱绛,我岂能让他如此舒心!当场就咬死了若是不扣押伤人的凶犯,康王殿下就要亲自给皇上上奏折!好说歹说文秋石才收押了两人。”
姬怀素听得一阵眩晕:“你!你糊涂!这事你推给朱绛那王八蛋就行了,他根本不敢辨,何苦把吉祥儿拉下水?”
娄子虚道:“怕他什么?此次正是拉他下来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听说旬阳郡王和好几家宗室公子趁机也联名上了折子,要除爵问罪。此人摆明了是心腹大患,早日除去才好。我已写信给康王殿下,必要再上奏折弹劾他,为你做主。”
姬怀素咬牙:“你糊涂了!这明明是姬怀清借刀杀人挑拨离间之计,你怎的如此昏聩?”
娄子虚压低声音道:“这事不管是不是借刀杀人,你确实是苦主,也确实是他伤的你,况且咱们和旬阳郡王是一般立场的,你们都是正大光明的储位候选人,无论那传言是真是假,都早日除掉为宜!正好如今也传闻皇上在西山藏有一宫女,已有孕,如今待昭信侯也只是平平,正是大好时机!”
姬怀素头目森森:“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是谣言,那是姬怀清挑拨之计。还有那什么宫女有孕,纯是无稽之谈,皇上决计不会有子嗣,那是姬怀清眼见自己无望,放出谣言来,希望我们乱来,我们不动,才是最稳的!”
娄子虚道:“我们也没有乱来,这是昭信侯自取灭亡!皇上待你如此宠爱,独给你加恩两千户,显然对你青眼有加,这次你又吃了大亏,皇上必然心疼你,这是天赐良机。”
姬怀素都要气吐血了:“你懂什么!你知道这两千户怎么来的?那是侯爷生辰礼上,我遇到两个大兵在背后议论侯爷貌如好女,语甚猥亵下流,于是当场惩治了一番,此事后来是龙骧营拿送了那两人。想必是皇上知道了,嘉奖我做得对,这才有此加恩。你明白了吗?昭信侯圣眷犹在,你我若是仍要在这上头与他争短长,那死的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