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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接应到樊慧慧的时候,樊慧慧手里挥舞着那九环大刀,喘着粗气将对方一个敌将砍下马来,身上沾满了鲜血,她旁边的劳平同样手持一把大刀,他身旁几乎无人,落着的全是尸体的碎块——简直就像一个人形的绞肉刀一般。
他们和一群护卫护着一个衣衫华贵,神情憔悴的中年男子在后头,云祯一眼看去,就看他眉目果然和姬冰原微微有些相似。
云祯搭箭在弓上,不停射箭,箭无虚发,将围攻着樊慧慧的魏军瞬间射倒了不少。
樊慧慧抬头看到是他们来救,脸上仿佛焕发出了神采,大吼一声,又斩下了一个魏军的头颅,哈哈大笑着:“章先生,咱们这也叫同生共死了!”
章琰呸了一声:“都上马!咱们熟悉地形,未必就能输!”
庆和帝看向他们,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希望。
这支队伍不过数百人,看起来也只是乌合之众,但却有着惊人的效率,十人一组,队长号令,整支队伍有着超乎寻常的团结力和战斗力,迅速将还没有反应集结过来的魏军击溃,迅速护送着庆和帝,突破重围,逃了出去。
一路护送他到了江南,樊慧慧她们才知道他们一路护送的,居然是南雍庆和帝。
有了庆和帝,江南流亡着的雍朝文武大臣们迅速重建了朝廷,樊慧慧很快得了定襄公主封号,在江南赏了宅子许她居住,又有各种赏赐流水也似的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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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孤就这么多了一个姐姐了?”
姬冰原坐在帐中,神情淡淡,问着刚从江南带着人赶过来的丁岱。
丁岱笑道:“定襄公主挺有意思,我觉得太子殿下能和她说到一块去。”
姬冰原看了他一眼,丁岱陪着笑道:“太子殿下不知道,饮宴当晚,有人建议要召回您,说什么皇父有难,太子应当星夜疾驰而回护驾才对,魏军都打到家门口了,太子还去攻魏都,耗用兵马粮草,实在不划算。”
姬冰原寒声道:“围魏救赵没听说过吗?那么多平日里吹得上天的功勋武将,没守住南都,怎么好意思让大军回撤?我们打了这么艰辛才打到这里,回撤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到时候真的就只能偏安南隅,醉生梦死自欺欺人做个小朝廷,迟早亡国灭朝。”
姬冰原面色冰冷,丁岱道:“屈大人倒是说了几句,说北伐的战术是兵部议了许久定下来的,无关人等,不该擅议军机。”
姬冰原微微松了口气,心下想着父皇耳根软,这次南都被破,吃了惊吓,若是没有老师,怕真的要被说动。
丁岱却小心翼翼道:“但当时承恩伯却说了句,说皇后病重,不如请您回来侍疾。”
姬冰原脸色陡然黑了下来,丁岱连忙道:“幸好当时定襄公主说了一席话,席上都笑开了,屈大人、定国公等几位大人借着这话开解了一番,皇上这才打消了那召您回去的念头。”
姬冰原看向丁岱,丁岱连忙绘声绘色捏着嗓子学道:
“哎?我听说我这个太子弟弟,今年才十四岁没到十五岁?一般人家这等年纪,尚且家里娇养着呢,怎的太子弟弟就这般辛苦,亲自领兵打了这许多胜仗,还要回来护持生父,侍疾生母。怪我没见识,我以为皇家那都不缺伺候的人啊?多少朝代才能出来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太子,皇上恁地想不开,明明要有个能青史留名的儿子,偏要个老百姓的儿子吗?”
姬冰原脸色微微一松,露出了点笑意:“有点意思。”
丁岱看他笑了也松了口气,又道:“席上全笑开了,偏偏她还不依不饶接着说——”
“我们乡下地方,若是外边干正经事的孩子放下手头正经事赶回来说什么要服侍老人的,一般那都是看老人不行了,回来抢家财的呢!”
姬冰原这下真的绷不住噗嗤笑了,丁岱道:“承恩伯当场脸就黑了!离席伏地请罪。”
“皇上倒没说什么,只笑着说定襄公主乡野之言,玩笑之语,大家不必放在心上,又叫承恩伯起来,让承恩伯夫人进宫陪伴皇后,侍疾宫中。”
姬冰原淡淡道:“父皇这才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否则他肯定真的召我回去了,这定襄公主……若是真是无心之言,那算是我的福星,若是有心,那也是个大智若愚,大拙若巧之人了。”
丁岱笑道:“可不是吗?娘娘派我出宫来服侍您,我出京时听说定襄公主不知怎的又和承恩伯闹僵了,似乎是打猎之时,她身边的家将射箭不小心惊了承恩伯,承恩伯要问罪那家将,定襄公主偏偏要护着。僵持着,又闹到皇上跟前了,定襄公主闹着说不习惯,说国难当头,她待在京里天天吃酒打猎的,觉得自己有负皇恩,闹着说也要领兵去北伐呢。”
姬冰原一怔,招了手下长史过来道:“替孤上书,就说听闻皇上真龙气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得一女武曲星护佑,平安到了江南,儿臣不胜欣悦。听说这位皇姐武运昌隆,又有报效皇恩,北伐征战之心,儿臣请求父皇允这位皇姐到孤军中,助孤一臂之力,为父皇直破魏都,一雪前耻,指日可待。”
丁岱看着太子长史领了命下去,才笑道:“太子殿下仁厚,这是想护住定襄公主吧?”
姬冰原淡淡道:“好好的人,莫要被那些利欲熏心勾心斗角的人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