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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碧荷神情一窒:“你敢?”
小宋冷笑:“你试试我敢不敢!”
她的簪子还顶在黄婆子喉咙上,黄婆子吓得快哭了:“二小姐,你别冲动啊,都是误会。”
宋碧荷害怕了,她往后瑟缩了一下,对孟氏道:“娘,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去晚了太子殿下就看不见我了。”
孟氏看了一眼夕阳,天色不早了,去侯爵府赴宴迟到可不太好,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你走运,老娘今天没空收拾你,我们走。”
见她们上了马车,小宋把黄婆子松开了,踹了一脚骂道:“滚!”
黄婆子连滚带爬逃开两步,跳着脚指着宋疏桐骂道:“你给我等着,太太迟早收拾你。”
看见这帮凶神恶煞的人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鬟哭着来扶她:“二小姐,你没事吧。”
小宋认出这是宋疏桐在宋府唯一的小丫鬟妙菱,她这做小姐在书里过得都不咋样,妙菱的结局自然也跟主人一样凄 * 凉。
她摸摸妙菱头上因为营养不良而幼细发黄的头发:“我没事的,暂时死不了,你别哭。我们回房去吧,我得缓缓。”
她需要好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死了就够惨了,穿进自己写的书里,自己给自己设计了一段惨绝人寰的人生,更是惨上加惨。
真是完美诠释了: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小宋很悲愤,现实让她沮丧,让她无语凝噎,但是刚才被孟氏扇耳光的脸蛋依旧火辣辣的疼,瞬间激发出她的战斗欲。
换号再战,谁也不能在我的世界里打败我。
第2章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2
紫禁城巍峨伫立,东侧的端央宫高高翘起的飞檐下,一长溜簇新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把这处大气肃穆的宫殿照得愈加庄严华丽。
殿门大开,游廊下走来一群人,当前的那个年轻男子,步伐快而稳重,走近了才看见他眉如远山,目如晚星,通身带着清贵自矜之气,他便是这端央宫的主人,魏朝太子谢初静。
端央宫的管事太监刘松跟在太子身后一路小跑,待到了内殿,无关人等全部退下之后,才小心翼翼问:“殿下今夜还要出宫行侠仗义吗?”
谢初静简短道:“还去。”
刘松得了明示,连忙伺候太子殿下更衣,将他晚间赴宴的繁复礼服脱下,又从柜子最深处捧出一身轻便的夜行衣,替他换上。
刘松和太子殿下年纪相仿,他还是孩童时就伺候在太子身边,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说话便也没什么忌讳。
他一边替太子换衣裳,一边不解道:“殿下,奴才还以为你是在宫里太闷了,所以日日想出宫去走一圈,可今晚你已经去过邵爵爷府上赴宴了,为何还要出去呢?”
谢初静轻笑一声:“宫里确实很闷,不过孤今日出去,却是为了一桩奇事。”
他今天在英武侯府上喝酒时,听说京郊有一座道观,位置很偏僻,不过里面的道士术法高超,尤其是求子之事颇为灵验,十女九孕,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生下来的孩子却大多夭折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谢初静决定去一探究竟。
“那奴才给殿下预备好沐浴的香汤,殿下早些回来。”
刘松打开寝殿后窗,目送太子使了轻功飞出去后,他吹灭了内殿的灯烛,假装太子已经就寝,出来对众人道:“殿下已经安歇,尔等值夜的好好当差,不当班的回去歇着吧。”
谢初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紫禁城,站在京城最高的钟楼房顶上,俯瞰这座千年繁华的古城。
暮春四月天的夜,虽然人声已经安定,满天星光下,仍然有百花娇艳,柳枝婀娜,迎面拂来的风中带着草木的清新之气,谢初静深深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只觉得胸中的苦闷一扫而光。
他从生下来就是太子,太子之位,意味着无上尊荣。
无数人盯着这个位置,为了成为完美的储君,谢初 * 静从记事起,便日日刻苦努力,文武双全学了一身本领;长大之后上朝议政,又必须时刻端正自持、进退有度,不能犯一丝一毫错误。
生而为人,难道就只能这样沉默无趣的度过一生吗?
只有在这样四下无人的深夜戴上面具之后,他才能放下顾虑,不做太子,敞开心扉做自己。
*
小宋,现在要叫宋疏桐了,跟着妙菱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住在丞相府最角落的小院子里,一边紧挨着院墙,另一边是相府的柴房和杂物间,虽然算不上破烂,但绝对不是千金小姐该住的地方。
“看来这家真的没人把我当亲闺女待啊。”宋疏桐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住在这里没啥存在感,行动方便。”
妙菱的眼眶红了:“二小姐,奴婢一直把你当主子的,小姐是个善心人,菩萨会保佑你的。”
“我不是说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丫头。”宋疏桐拍了拍妙菱的后背安慰她:“妙菱啊妙菱,咱们主仆俩不能再这样将就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不仅过不上好日子,连活下去都难。”
在书里,妙菱被爹娘卖进相府后,先是在大小姐李碧莲院子里干些打扫的杂活,因为人长得五大三粗,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那院子里的丫鬟们合起来欺负她,犯了错都往她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