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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昂扫了一眼屋里的尸体,汗毛倒竖:“一屋子死人,你心里甜?”
“怎么了,不行吗?你有意见。大半夜的,你敢跟着妙菱跑到荒郊野外来救我,证明你心里在意我这个朋友,我没看错人,当然心里甜。”
妙菱指着屋里的尸体,吓得结结巴巴:“小、小姐,这、这都是你杀的。”
宋疏桐:“……”
就很突然,妙菱你也太高看我了。
宋疏桐苦笑摇头:“不是。”
岑子昂放下棍子,拱手道:“无论如何,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宋疏桐气结:“我都是说了不是我杀的。”
岑子昂正色道:“就算不是,你能独自待在全是死人的道观面不改色,等到我跟妙菱来了才喜极而泣,我也敬你宋哥哥是条汉子。”
“我哪里面不改色,我脸都吓白了你没看见吗?我不是不走,我是腿软了走不动,赶紧把我扶起来离开这鬼地方。”
岑子昂诚实道:“没看出来,天太黑了,男女都分不清,哪能看清脸黑脸白。”
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宋疏桐往外走,跌跌撞撞出了道观的大门,岑子昂问:“宋哥哥,咱们走了,这道观里的死人怎么办?”
宋疏桐气急败坏道:“不要叫我宋哥哥,太难听了,叫老大都比这强。”
他这一声“宋哥哥”听的人心肝乱颤,宋疏桐瞬间脑补出各路糙汉子雌里雌气的惊呼“原来是宋公明哥哥”,分分钟要逼她上梁山的节奏。
岑子昂从善如流地改口:“老大。”
宋疏桐对这个称呼比较满意,她本来就打算把这本言情改成升级流女主爽文。
她豪气地从怀里掏出谢初静给的一摞银票:“不让你白叫老大,这是你的老大卖命挣来的银子,你全都拿去!”
岑子昂借过钱,两指一撮,就知道是六张五百两银票,他吃了一惊:“三千两!哪来的?”
“一个冤大头给的。你果然对钱很敏感,有经商的天分,往后咱们互惠互利,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她话音刚落,半空中突然落下一个人来。
“哎呦我的妈呀。”宋疏桐已经是惊弓之鸟,她吓得一个哆嗦:“这又是谁,你们总这么出场,我的小心脏真的受不了。”
谢初静回来了,他的人.皮面具本来就是猎户的黝黑皮肤,现在眼色也阴沉极了,像是跟什么人怄气似的。
岑子昂手臂上青筋爆出 * ,他举起棍子便要打:“什么人!”
宋疏桐看清是谢初静,慌忙拉住了他:“别打,自己人。”
岑子昂迟疑了一下,宋疏桐又压低声音,好像劝他,又想劝自己:“算了吧,你打不过他的。”
谢初静走近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岑子昂,和他塞在袖口中还未来得及整理好的银票,对宋疏桐道:“可惜他打不过我,不然,你真想叫他狠狠打我一顿吧。”
宋疏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里打着哈哈道:“你这个人真是一根筋,咱俩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是一起杀过人的交情,你何必这么耿直呢。须知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谢初静毫不留情:“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宋疏桐:“……”
看看这话说的,不能更尴尬了。
这些武林人士,虽然四肢发达,情商低到令人发指啊。
第15章 . 都是江湖儿女,谁在乎谁啊。 15……
谢初静不再理会这几个人,他拿出早已藏在暗处的油,飞身进了道观,不多时,道观东南角的一处便熊熊燃烧起来。
谢初静很快回来了,静静地矗立在道观门前。
妙菱惊呼:“那里怎么着火了。”
宋疏桐踮脚看了看那个方向:“那里是炼丹炉的所在,存放着大量的木碳和磷硝矿石,很快就发生爆炸,把这个道观夷为平地,别说死人了,所有东西都会化为灰烬,渣都不剩。到时候世人只会以为是道观里的道士炼丹时出了意外,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妙菱喃喃道:“小姐,奴婢不明白,为何不报官来惩罚这些贼道呢?”
宋疏桐给妙菱耐心解释道:“你晓得这些贼人为什么能作恶这么久么?因为没有女子会愿意承认自己被轮番玷污,也没有男人愿意让人知道妻子受这种耻辱,他们只能把苦果往肚里咽,宁愿把孩子杀死,也不肯出来指证报官。以暴制暴虽然不合法,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效。”
谢初静背对着宋疏桐,眸光闪动,这乡下丫头虽然粗鄙,心思却聪慧。
宋疏桐此刻也在心里给谢初静点了个赞,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称赞道:“兄台,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你侠肝义胆、满身正气,我很敬佩你。以后有这种活儿,你再来找我的话,给你打折。”
谢初静闻言转身看宋疏桐,眼神沉静如水。
接着,谢初静的目光又落在了岑子昂身上,岑子昂虽然仍是乞丐打扮,但他五官硬挺、身姿挺拔,一看便是不会久居人下的无名小卒。
岑子昂和谢初静的目光对上了,他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看自己,但想到这个人刚刚灭了玉虚道观满门,马上还要把人家老巢都给炸翻,尽管他是个好人,岑子昂仍然觉得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