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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静扫了这些人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母后说笑了,儿臣难得有空闲陪母后出来走走,故而心情愉悦。”
小邵皇后笑着点点头:“太子所言极是,母后一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同太子慈爱地交谈了几句之后,小邵皇后端起了她一国皇后母仪天下的架子,同在场的众人寒暄道:“诸位夫人平日里治家有方、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又能将女儿们养育得如此知书达理,真是难得,实乃女子表率,今日本宫能见到各位,深感欣慰啊。”
众人皆言“不敢当”。
皇后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命人端上消暑的水果,赏给了众人。
此时是农历六月,时令瓜果就是些西瓜水蜜桃,还有西北进贡来的蜜瓜,都切成小块儿摆在细腻的白瓷碗里,用银匙戳起来吃。
其他的小姐们象征性地吃了一两块,就矜持地放下了银叉子不吃了,她们怕把嘴唇上好不容抹上去的口脂弄花了。
宋疏桐躲在人堆里,低着头,吃了一块又一块,啊,真甜。
反正宋疏桐跟外头那些神经绷的紧张兮兮的小姐们不一样,她不是来比美的,她今天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纯粹的吃瓜群众。
再说现在正是一年中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人堆里坐了这么久,她早都渴死了,真的需要吃点水果滋润一下啊。
宋疏桐说服了自己,她一边吃一边快乐地想,刚才看见男主大饱了眼福,现在轮到大饱口福了,皇家这贡品西瓜和蜜瓜,比外头买的好吃太多了呀,肯定是纯天然无污染绿色产品。
看着那个乌黑圆溜溜的后脑勺,躲在不 * 起眼处一上一下,像小喜鹊啄食般贪吃的模样,谢初静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垂下袖子,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找到机会,同她单独说句话呢。
小邵皇后是邵灵慧的姑母,所以皇后娘娘一来,她就撒娇似的,贴在最靠近皇后的地方坐下了,当然,这也是离太子殿下最近的地方。
因为离得近,所以邵灵慧很快发现了,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朝着一个地方看。
她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却没发现那处的前排坐着哪位姿容出色的小姐,稍微能看上眼的,只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刘溪诗和年幼轻浮的宋碧荷。
邵灵慧心头浮起一阵疑惑,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太子到底在看谁。
撤下了果盘后,小邵皇后又同几位辈分高的皇家宗室女眷闲话了下家常,接着笑眯眯对着一众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小姐们道:“哎呀,你们都是年轻小姑娘,性子该欢脱些才是,大家不要看见太子来了就这么拘谨,其实太子虽然不爱笑,却是个极随和的人。”
皇后都这样说了,小姐们便羞答答地抬起头来,炙热的目光落在太子脸上。
虽然外头都在传言,太子妃的人选就在内定的那几位中间,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不是,万一太子殿下就瞧上了自己这一款呢。
再说了,太子妃只有一位,太子的女人却可以有许多位。哪怕是嫁进太子府做小呢,也比嫁给寻常男子强许多倍。
太子殿下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别的男子岂可与他相提并论。
惟有邵灵慧心头疑惑更甚,她自幼与太子相识,太子性子沉静如水,确实不爱笑,但是今天,就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他已经很明显地笑了两次了。
他为谁而笑?
邵灵慧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冷冷扫过在场这些女子,咬碎了满口银牙。
无论是谁想跟她抢太子殿下,谁就是她的死敌。
小邵皇后身后站着的丹芳姑姑便道:“娘娘,现在离中午还早着呢,不如咱们玩一玩藏钩之戏。”
宋碧荷到底年幼,憋了一上午装淑女就快把她憋坏了,一听见可以玩乐,立刻拍手道:“好呀好呀,臣女喜欢藏钩,臣女猜这个猜得可准了。”
小邵皇后笑道:“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好,就玩这个,玩三轮,最后赢的那队,本宫有赏。”
她说罢,从手上褪下来一枚鸽血红的戒指,递给丹芳姑姑:“就猜这个吧。”
所谓藏钩,就是古代版的猜猜乐。
十个人一起玩,分为两组。其中一队把一个东西藏在某人手里,让另一队猜这东西在哪个人手里,三次之内猜中为胜,胜的队伍便可留下来,继续玩下一轮。
这个游戏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运气。
说来也怪,玩了几局,宋碧荷都是一猜就中,令人啧啧称奇,连宋疏桐都觉得挺诧异的。
孟氏坐在一旁 * 观战,满脸得意跟身边的人炫耀道:“哎呀,我家荷儿天生八字就好,打小算命先生给她看相,都说她福运双全呢。”
最终,小邵皇后笑着将那枚红宝石戒指赏给了宋碧荷。
邵灵慧不服气地噘着嘴道:“皇后姑母,咱们不玩这个了,这有什么好玩的,一点都不需要技艺,纯粹是撞大运嘛,咱们玩点需要真本事的。”
小邵皇后宠溺道:“好好好,依你,你说玩什么?”
邵灵慧道:“咱们来投壶!”
这个游戏更简单了,就是拿着羽箭往壶口里扔,谁扔的多谁胜,输的罚酒。
因为投壶这种从容安详的游戏在大魏朝的富贵人家里很流行,玩起来也很优雅,所以贵族们常在宴会上玩耍,以助酒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