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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这么懒,怎么可能做出天天大早上爬起来看个破日出这种蠢事。”
他是没早起。
他直接通宵。
听着好像更蠢。大魔王有些惆怅。
月亮在天上悄悄移动,夜色与星空变幻,海浪一波接一波拍打水岸。
两人在海边依偎着,不知不觉靠在一起睡着了。
海风温柔吹过他们的脸颊,明月之下,风景如画。
……
旭日金光洒在顾明淮脸上时,他颤了颤睫羽,睁开眼,看见一轮红日自海平面上缓缓升起,身上是一片被光沐浴的暖意。
他挡眼适应完光线,连忙推怀中熟睡的青年:“小鱼儿,醒醒,太阳出来了。”
容与靠在他怀里睡得很沉,精致侧脸被阳光渡上一层淡金,极为明艳绚烂。
顾明淮低头:“小鱼儿,快看太阳。”
容与眼皮跟粘上似的睁不开,一股子起床气:“别吵。”
顾明淮哭笑不得,睡得这么沉,难怪来海边那么多次,一次日出都没看到。
他耐心地俯身道:“小鱼儿,起来看太阳。”
“不看。”容与嫌阳光刺眼,扭头埋进顾明淮胸前,“那不是我的太阳。”
真就闭眼说瞎话。
顾明淮好笑地问:“那天上挂的不是太阳,什么才是太阳?”
容与睡死了不出声。
顾明淮也不忍心打扰,正当他独自遥望日出,忽听怀里的青年低低道:“……是你啊。”
“你就是太阳。”
他受过世间最大的宠爱,不是彩虹床,白云榻,碎玉听声响。
是枕着旭日,披着晨光,做了大梦一场。
第21章 鲤鱼跃龙门20
容与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顾明淮的外套。
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在外面过夜,车上也没准备毯子。海边的夜晚很冷,顾明淮就脱下西装盖在他身上,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顾明淮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被容与枕得有些发皱。
容与微微睁眼,含糊不清地问:“你不冷吗?”
顾明淮说:“不冷,抱着你还挺暖和。”
容与应了声,眯眼去看天上高悬的太阳:“几点了?”
顾明淮看一眼表:“八点。”
日出是看不到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容与坐起身,不高兴道:“怎么不叫醒我?”
顾明淮怀中一空,起身掸了掸自己裤子上的沙子:“喊了,某条小鱼儿怎么也喊不醒。”
不仅醒不来,还说梦话。
顾明淮心情很好。小鱼儿梦里竟然说他是太阳,他在小鱼儿心中地位这么重要的吗?
他对容与伸出一只手:“起来,该回去了。”
容与被他拉起来,还有些闷闷不乐:“那我看个寂寞。”
“那我们明天再来。”顾明淮去帮容与拍裤子后面的沙。
“不来了。”容与又拒绝,“我已经看到了。”
顾明淮更好笑了:“你在梦里看到的?”
“是啊,在梦里。”容与说。
两人回到车上,顾明淮系上安全带开车回家,容与还没睡够,困倦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继续补觉。
顾明淮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容与跳进泳池里补充水分。
血玉镯全程安静如鸡,自容与醒来后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很不符合它话痨的性子。
容与仰躺在水面上:“小镯子,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血玉镯:……
“哑巴了?”
血玉镯:我不敢说话。
大魔王的梦话细思极恐。
容与没理它,自顾自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血玉镯问:噩梦还是美梦?
容与思忖:“是噩梦,也是美梦。”
血玉镯:你知道有个词叫自相矛盾吗?
“噩梦是,我梦到那个骗子。”
血玉镯心道,有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魔王分明是心中有爱放不下。
容与浅浅勾唇:“美梦是,我把他杀了,一把火烧成灰烬,骨灰撒到海里喂鱼。”
血玉镯:!!!
敢情放不下的是屠刀?
血玉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容与说:“我是魔。”
血玉镯垂死挣扎着。
如果只是恰巧做梦,大魔王应当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的……吧。
他根本没有任何态度变化啊!
它这点道行,根本没法揣测容与的心思。
……
容与补完水,去书房找到顾明淮。顾明淮正在整理文件,打算带他一起去公司。
容与毫无兴致:“待在你办公室也好无聊,又不能出去,不如在家打游戏。”
“这是什么?”他突然瞥到书桌上一封邀请函,拿起来一字一句地读道,“尊敬的顾先生,小女丁薇薇二十二岁生日宴将于9月14日在家中举办,地址西城区缤纷花院2号宅,诚邀您的到来。丁德郝。”
丁德郝是丁薇薇她爸。
“9月14日,那不就是后天?”
“丁家千金的生日宴邀请函。”顾明淮道,“我已经打算推了。”
这类社交场合他以往也会偶尔参加,都是出于工作需要和商业来往。这封邀请函一周前就被送到他手里,但顾明淮不放心容与独自待在家中,就没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