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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穿着体面的年轻夫妻,也正在民政局里办理离婚手续。
稍大一点的小男孩牵着弟弟的手,沉默的站在夫妻俩身后。
弟弟不停地抹着眼泪,止不住的抽泣,他的哥哥紧紧拉住他的手,时不时帮他擦擦眼泪。
工作人员看着这对夫妻,眼神中充满谴责。
女人脸色通红:“我都说了,离婚就离婚,干什么还要把孩子带过来!”
男人哼了一声,“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的亲妈是怎么跟我离婚的!”
“你!”
渣男!
观众们不由在心里怒骂。
观众席里,来凑热闹的许诺不禁感慨:“代入感很强,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林烨默默点头。
大荧幕上的夫妻还在互相指责,林烨静静听了一会儿,低声问许诺:“你不是不想看见杨明生吗?”
许诺不太高兴地回答:“我可不是来看杨明生的,我来看季哥。”
林烨忍俊不禁:“哦,你不吃季哥的醋了?”
许诺不太自然地别过头:“他不是你哥吗?我吃他的醋干什么,我又不想当你哥。况且……季哥也不可能让你做他的经纪人。”
“确实。”林烨露出遗憾的表情,但很快释然,“但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他更像我哥哥。”
许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拍了拍林烨的后背,算是安慰。
坐在最前排的季沉歌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不久之后,就有另一个人坐在了那人原本的位置上。
很淡的男士香水,季沉歌心中一动,一只手就悄然摸上了他的大腿,还胆大包天地向大腿里侧转移。
季沉歌:“……”
他面无表情地按住了那只手。
电影还在继续。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早已辍学的弟弟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辗转来到某重点高中的操场上。
哥哥穿着干净的校服,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他的同学们大声喊着哥哥的名字,为他加油。
篮球场外,偷溜进来的弟弟一身的地摊货,脸上留着打架时的淤青,指甲缝里都是脏兮兮的泥巴。
他孤身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外面。而他的哥哥,被同学们环绕,如同众星捧月,是这群孩子的中心。
隔着一层围栏,就如同身处两个世界,一个天,一个地。
季沉歌完全看不进电影,心神全部集中在腿上的那只手上,鼻腔里全是对方的香水味。
跟季沉歌相反,一无所知的观众们逐渐沉浸在电影当中。
哥哥的人生顺风顺水,除了缺少一点父爱,他不愁吃穿,不缺关爱,一天比一天优秀。
弟弟的人生则一塌糊涂,小小年纪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交了一堆坏朋友,混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终于,在一个雷声滚滚的暴雨天,他们再次有了交集。
被绝望和嫉妒冲昏头脑的弟弟,在这个暴雨天里绑架了自己的亲哥哥。
他们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沉默相对、大声争执,然后扭打在一起,荧幕外,观众们的情绪随着剧情的进展起伏,他们个个揪心不已,紧张地看着荧幕中扭打的兄弟。
这场斗殴最终以弟弟的胜利告终,然而赢了的人却一点也不高兴,他摔门而出,只留下鼻青脸肿的哥哥一个人留在出租屋。
哥哥背靠着满是裂痕的墙壁,低下头,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只剩下满满的失望和悲伤。
季沉歌脸上的妆容青青紫紫,狼狈得让人心疼,他仅仅靠着这么一个眼神,就将所有情绪传达给了观众。
荧幕外的观众为之动容。
邵玦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季沉歌。
他专注的看了一会儿大屏幕,微微倾身,在季沉歌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挑逗意味十足。
“……!”
杨明生察觉到身边的异动,惊讶地问:“怎么了?”
季沉歌轻咳一声,低声回答。
“没什么。”
坐在季沉歌身边的人趁机起身,低调地离开了首映厅。
走出首映厅,白发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本《跟踪狂的自我修养》,用钢笔在本子上打了个勾,眼中染上几分笑意。
这个世界上,可真没有比逗弄季沉歌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戏谑道:“你说是不是?”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无可奈何。
……
庆功宴结束后,季沉歌去了提前预订的酒店,用房卡刷开房门后,他警觉地左右望了望,才谨慎地打开灯。
桌子上,放着一份蜂蜜蛋糕,似乎还是热的。
果然,这个酒店房间,也被某个人提前踩过点了。
他叹了口气。
自从邵玦回到他身边后,季沉歌叹气的次数就一天比一天多。
他坐到沙发上,吃了一口面包,甜度适中,软硬也刚刚合适,的确是邵玦的手艺。他随手拿起放在宵夜旁边的卡片,又淡定地放下。
卡片上,用漂亮的钢笔字写着:
[我在水里等你哦,甜心。]
季沉歌慢条斯理地吃完宵夜,解开领带,推开浴室门,果然看见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整个浴室雾气朦胧,氛围格外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