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谴者王青松的存在现在让她看见这种人就烦的要命。
    明明自己就是个变态，还非要搞的这么冠冕堂皇。
    她不耐烦的一把扔下了报纸。
    骂了一声“废物！”
    顾之炎再度哭丧着脸进门，“老程，我受不了，那帮老东西吵着让我去和媒体解释，我怎么解释唐明生又不是我杀的。”
    程风慢慢抬起头来，指了指旁边踩着报纸骂人的人，“警察在这里。”
    凉婵最近看见顾之炎那副小人嘴脸就烦，又指了回去，“boss在那里！”
    可怜顾之炎在两个人的推脱之间摇摆不定。
    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你们两个要是这管，我就坐在这里不起了！”
    凉婵看了程老师一眼，“这家伙要赖在咱们家呢？”
    程风也合上了书，十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办，要浪费我们家的粮食。”
    “最近猪肉又涨价了。”凉姑娘感叹了一下物价。
    程老师对此深表同意，“是啊，成本很高。”
    “要不……”
    “去看看。”
    “好！”
    两人像说好了一样，起身套了一件衣服，绕过顾之炎直接出了门。
    其实这两人也不是不想管，只不过顾之炎之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就直接答应了萧远山的要求，把他女朋友卖了，确实让程风有点生气。
    “你说凶手会不会藏在你们公司里？”
    “应该不会”
    “为什么？”
    “每一个连环杀手都不是傻子。”
    凉婵瘪嘴看了正开专心开车的程老师一眼，“你这理由给的，我竟然无法反驳。那个，我们真的不等顾之炎了？”
    其实她还好，并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主要是程老师生顾之炎的气，她必须表明态度，表明立场，才能让某人消气，以免战火烧到她这里来。
    “他又不是傻子，需要我们给他指路？”
    “嗯，对，说的有道理。”
    她一脸赞同。
    顾之炎颠颠的跟在两人的车后面，一脸委屈的想，我容易嘛我，要不是为了某个人能提前完成计划，他也不会出这种馊主意啊，最后被孤立的还是他。
    下车后，他哼哼唧唧的跟在后面。
    fc总部在这里，新收购的公司最近也有打算搬到这里来，集中统一好管理。
    前台小姑娘看见两位创始人同时出现眼睛都亮了。
    “程总，顾总，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几位股东都在……”
    程风没说什么，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顾之炎说“来了几个老东西？”
    前台上姑娘说“三、三个……”
    顾之炎按了按眉心，叹了一声。
    凉婵不急不慢的欣赏着fc集团的装修，对顾之炎的审美叹为观止，简单来说，土豪与暴发户的综合体。
    程风走到门后，忽然回头，见她一正一脸嫌弃的对着那些亮瞎眼的大灯指指点点，轻笑一声，对她招手，“过来”
    “怎么了？”
    她走了过去，看见程风站在门禁处，她以为是没有门禁进不了。
    走近一看竟然是个刷脸的门禁。
    她的脸刚一出现在门禁上，听见咔哒一声，竟然开了。
    她咂舌，“我都不知道，我竟然长了一张大众脸。”
    程风失笑，拉着她的手，进了门，“你还没来过，我带你转转。”
    “不管顾之炎了？”
    “等会有你烦的！”
    京都总部只有一层楼，但办公面积大的也让凉姑娘叹为观止。
    “这起码快赶上我们一栋楼的办公面积了，你是怎么想的呢，屈尊降贵跑到小庙去待着。”
    程风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只觉很是柔软，干脆两个手一起抓着，在她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摩挲，最终停留在指边上微起的茧子的部位，有点走神。
    “为了重新把你追回来啊……”
    凉婵一听，脸有点红，她赶忙四下观看，还好人家跨国企业里的员工都不是那么八卦的人群。
    程老师这情话来的猝不及防。
    怎么办心里有点甜。
    她立马信誓旦旦的说，“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们公司出现的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程风回头，笑了笑，有点无奈。
    “好。”
    其实顾之炎所谓的难题，不过是一堆上了年纪的股东，催着他把当下的问题解决了。
    因为唐明生的死在网上造成了很强的舆论，fc公司旗下的股票最近开始下跌。
    那些人为着自己的利益自然不愿意看到所属资产缩水。
    又找不到程风，只能去逼顾之炎了。
    会议室里，凉婵看着程风三下五除二的把那几个难缠事多的老股东打发走了，开始给顾之炎要名单。
    顾之炎怔了怔问“什么名单？”
    “参与外出会议培训的名单？”
    顾之炎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给了秘书，让她把名单送过来。
    凉婵问道，“明明是在本市里，为什么还要住酒店呢？而且也不离着市区很远的郊区？”
    否则唐明生也不会送到市区医院。
    顾之炎问“你们不去现场看看吗？”
    凉婵盘腿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了，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名词叫管辖权？案子没有到我们特案组里，不能越级办案？猪知道的都比你多呀？”
    顾之炎心想猪有我会打游戏吗？哼！
    秘书很快把名单拿了过来。
    程风看了一眼，“坐到这里来。”
    把名单递了过去。
    凉婵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了会议桌前，“你想从这里名单里找出来杀害唐明生的凶手？”
    程风摇头“不是，想间接的打出凶手杀人的规律。”
    “那个帖子查出来是哪里发的吗？”
    凉婵这话明显是问的顾之炎。
    顾之炎说“查出来了，本省的ip，主人是金融圈里的一个记者，叫卓听云的。号称是顺风耳，圈子里的事情，只有他不知道的，没有他打听不到的，平时喜欢在网上发发帖子，吸吸粉，赚取广告费，没什么问题。也不认识唐明生。”
    凉婵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啊，你这不也挺有脑子的吗？”
    顾之炎嘿嘿一笑，“跟你们混久了，习惯了。”
    程风说“去把上次和唐明生一起出差的这个季阳叫来。”
    季阳是入职不到一年，名牌大学毕业，毕业之后被录取，一直工作到现在。
    一年来一直跟着唐明生，当他的助理。
    季阳进来的时候，众人吓了一跳，原本照片上不到二十四岁英姿勃发的他，此刻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一脸憔悴，胡子也没有刮干净。
    衣服上都是皱褶。
    他进门后，率先看到了凉婵，目光下意识的一缩、
    “程总，顾总，你、你们找我？”
    程风见他这样子，皱了皱眉，“你怎么这副样子，公司的规定你没看过？”
    季阳喉头一动，眼眶微红着点点头，“看了，但是，但是最近状态不太好。”
    他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双手一直紧紧的捏一起。
    凉婵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你好像很怕我？”
    季阳猛的抬头，“没，没有。”
    他就是不抬头看她。
    凉婵笑笑说，“你知道我是警察，所以害怕把你抓起来？”
    季阳瞳孔狠狠一说，剧烈的摇着头，“不，不是的，我没有杀人，唐总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程风说“不是你，但也和你和关，季阳，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公司对你怎么样。”
    顾之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只需要把你看到的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季阳怯怯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抑制不住蹲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时我听到隔壁有声音，就好奇的跑了出来，看到他胸前受了伤，一直往外涌血，嘴里说不出话来，还让我救他，我当时，当时真的吓怕了，我、我什么都没做，退回了屋里，过了两分钟，我、我开始害怕，怕他真死了警察会赖在我头上，所以，所以我又跑了出去打了120，不信你们可以去酒店调监控，我连他房间都没进去过，真的，两位老板你们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虽然不喜欢唐明生，但也没有恨到要杀他的那种田地……”
    凉婵叹了一声，心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因为自己晚叫了几分钟的救护车就愧疚成这个样子。
    “你放心，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没有人会无辜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季阳转头看着她，“凉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他，真不是我杀的，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说是我害了唐明生……我，我现在作梦都梦见他。”
    程风说“季阳，你救了唐明生。”
    季阳停止了哽咽，站起身来，对他鞠了一躬，“谢谢程总，那我还能在这里继续工作吗？”
    “当然。”
    “你当时出来之后，还看见了什么?有没有印象？”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当时唐明生一身的血，倒在地上，他屋里是套房，就算有什么，我也看不到。”
    顾之炎说“你先回去吧。”
    季阳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顾之炎问道，“怎么样，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凉婵说“两种可能，要不么就是真不是凶手，要么就是戏演的太好了，你说呢，程老师。”
    程风拿着笔在名单上写着什么，“不是他，如果是他杀人，只需要把门关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最后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打了电话，唐明生才得救，虽然最后死在了医院里。”
    凉婵说“下一个吧。”
    下一个进来的是唐明生上一任的助理，之后因为工作表现出色被提拔到业务部门当主管了。
    这人叫李木子，是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女人。
    长的比较普通，脸上有点小雀斑，但身材很好。
    李木子说，“唐明生是个喜欢剽窃属下设计的人，我当时刚刚应聘进来的时候，只要是他满意的初稿都会自己留下，并且告诉我说我这稿子不合适，让我回去重新设计，刚开始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公司年度获奖作品时，才想起来，那不是我当初交的设计稿吗？但无所谓，我志不在设计部，剽窃不剽窃的对我来说也没那么大的打击，不像其他人一样，要死要活的，我这种态度，唐明生很满意，没过两年，他就看不上我的作品了，当时业务部正好有了主管的空缺，我趁机提了出来，他就同意了。就这样，我脱离了他的掌控。”
    “你觉得唐明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凉婵问道。
    “他呀，人不怎么样，但是运气不错，入公司的时机比较好，当然前期还是有才华的，后期思维枯竭了就开始动了歪心思。所有人有时候，运气真的比努力更重要呢。像他这种人都能年薪上百万，呵……”
    李木子说话给人一种很傲慢无理的感觉。
    “那你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顾之炎可能不太喜欢她这种冷漠又让人讨厌的说话方式，直接问道。
    李木子耸耸肩，“当然，全公司都知道他死了，哦不，大概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了。难道你们找我来不是因为他死了的事情吗？”
    顾之炎一下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凉婵想笑，忍住了，“唐明生除了剽窃下属作品外，还有没有别的的不良嗜好？”
    李木子笑的轻蔑，“你是想问，他有没有骚扰女下属的习惯吧？直白一点就好了，又没有外人？”
    “这一点对我倒是没有，可能是觉得我姿色不够吧，别人有没有我不清楚，反正他已经离婚很多年了，就算有女人，也很正常吧。”
    这个李木子说话真的很不讨喜。
    程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顾之炎快速度的把她请了出去。
    凉婵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你那个微表情心理学的硬究出什么来了吗？”
    程风笑了笑，偏头看她一眼，“我以前觉得你说话难听，现在突然发现原来你这么可爱……”
    凉婵“……”
    顾之炎“……”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她在说谎，而且，她和唐明生的关系不一般。”
    顾之炎立马眼睛一亮，“凶手是李木子？”
    凉婵和程风齐齐鄙视他一眼。
    程风叹了一口气说“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说话了，你拉低了这栋楼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