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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防备下,其中一瓶膏药没被拿稳,掉到地上立马就碎了。
“……”
沈贵红被碎了一地的瓶子吓一跳后,接着就是推卸责任:“这也没注意你手里拿着东西,你说你也是,知道自己手里拿着东西还不攥紧一点。”
叶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会。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大不了回头我再赔你瓶罐头。”被叶桑眼神渗到的沈贵红说完,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家大妞起了一身疹子,你快跟我去看看。”
“我把在生产队免费给人看病的活辞掉了。”
叶桑说完,掉头就回家了。到家她先把幸存的那瓶药膏小心放回屋,然后才拿上扫帚出来扫起门口的碎玻璃茬来。
沈贵红还站在叶家大门口没走,见叶桑拿着扫帚出来,她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十分钟以后,抬脚。”
第26章
“你这啥意思?队里给你的工分也有我家一份,凭啥到我这就不给看了?”沈贵红见叶桑不搭茬,越说越起劲:“你现在不是还没辞?没辞你就该跟我去给大妞看看。”
说着还想伸手扯叶桑胳膊,被避过去没抓到。
刚刚她声音挺高,挨着叶家近的,有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的,正好见到这一幕。
有个跟王桂芬走的近的大娘见了,赶忙跑过去挡在叶桑跟前,带着维护的语气说:“沈贵红你干啥?前儿都闹得桑桑不要工分白给队里的猪看病了,你这又来想干啥?”
出来看热闹的有大人也有小孩,呼啦围上来一圈。
对刚才发生的事,沈贵红觉得理在自己这边,就道:“你们大家伙给我评评理,我家大妞起了一身疹子,我来找叶桑,让她去给大妞看看,你们猜她说啥,她说不去,还说要去找队长把给队里人看病这个活辞掉,你们说她这是不是单独为难我?”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大伙一听这事还关系到自身,问都没问就七嘴八舌的劝起来。
“桑桑,你娘他们没在家?这事他们知道吗?”
有设身处地想的,觉得要是王桂芬知道了肯定不能让闺女把这活辞掉啊,比起下地,在家坐诊拿的工分比男人都多,多让人眼红的一个活。
“对对,可不能说气话,有啥事你说说,咱们都在这,哪至于到那一步。”
在的几个想起前两年叶家老爷子一没,叶桑坐诊给人看病前,那两年队里没个大夫,半夜家里老人孩子的发烧还得去公社卫生室才行。
叶桑跟事外人一样,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连说带劝。
最初她是想找个不用下地的活的,后来又觉得在不妨碍自身的情况下,对别人能帮一把伸伸手也没什么。
生产队上这些队员,有坏心的不多,大部分人都朴实又勤劳,只不过在这个年代光勤劳只能让他们勉强填饱肚子,但凡家里有人生点大病,辛苦大半年挣来的钱都得贡献给卫生室。
不过显然,事情并没有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而且还偏离了她的初心。
恰好这时王桂芬端着盆从河边回来:“都围在这干啥呢?”
“长胜嫂子回来了,你快管管桑桑吧,刚才听贵红说她想把队里坐诊看病这活辞掉。”
接着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给王桂芬了。看到当娘的,他们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觉得叶桑肯定会被管住。
王桂芬听完掉头看向闺女,先注意到的是她手里的笤帚跟她脚边的簸箕,接着见簸箕里有些碎玻璃跟黑乎乎不知道是啥的东西,问了句:“咋了?这是弄碎啥了?”
“下午熬得药,刚才在门口贵红婶子一拉我,我没拿稳,掉到地上打碎了。”
闺女这次熬的药有多重要王桂芬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为这东西,她闺女在老宅待两天了,昨晚要不是她强行把人弄回来,还不知道得弄到多晚。
听完娘俩对话,在场几位才注意到叶桑脚边簸箕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接着没等王桂芬说话,就有会来事的直接道:“贵红这是咋回事?你把桑桑药摔了?”
“哪是我摔的,这不是大妞生病我心急嘛,就从后面拉了她胳膊一把,谁知道她会没拿稳”沈贵红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了:“这药多少钱,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
“对对,桑桑你算下那药多少钱,让贵红赔你。”
叶桑看他们眼巴巴瞅着她,等着听她报价,扯着嘴角没说话。
要不是她说不干了,估计这会他们应该是另一种态度,好像生产队上的那些人特别喜欢息事宁人,偏向弱者,说难听点也算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劝人时最爱说的话就是:乡里乡亲的,你看谁谁也不容易。
“算了,那膏药有点贵,贵红婶子也不容易。”
“你说多少钱,我沈贵红不欠人东西。”
要是叶桑换个口气说这话,说不定沈贵红还真不赔了,但是她一副你赔不起的模样,让沈贵红又咽不下那口气。
有跟她关系好的,偷偷扯她袖子,让她别为了口气跟钱过不去。一块钱都能买两斤肉了,为了口气不值当的,不当吃不当喝的。
一听沈贵红那语气王桂芬就有些不乐意:“这压根不是钱的事,膏药是桑桑做了两天才做出来的,我们还真不缺你那点。”
其实她跟大家想法差不多,觉得一瓶膏药值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