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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仔细端详,“这株看着怎么像是从主干上掰下来的,你还有?”周掌柜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沈瑜。
沈瑜惊讶,单从灵芝的掰痕就能看出端倪,这个周掌柜这么神吗?“周掌柜说笑了,从树根上扒下来就这个样子。”
小老头笑眯眯也没在追问,“这株大了一圈儿,两株总共给你一千八百两如何?”
沈瑜自然答应:“掌柜的爽快!”
满身补丁都快成乞丐服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即将有一千八百两却依旧面不改色,这可不是一个乡下穷苦丫头该有的样子。
“小姑娘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家住小河村……”沈瑜也没藏,大大方方地回。
银货两讫,沈瑜怀里揣着一千五百两的银票,背篓里装三百两的散碎银子出了松鹤堂。
周掌柜:“姑娘以后再有这等好东西,一定要来我松鹤堂,保你满意。”
沈瑜想想自己即将种植的孢子粉,“好,多谢周掌柜。”
等沈瑜走远,周掌柜折回屋里把两株神仙草拿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株是从一个大的上面掰下来的。
沈瑜走出一段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原地崩了好几下,天降横财。她就说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儿,怎能看她过成乞丐。
齐康正在路上走,远远见一女子跟得了疯病似的在路上一蹦在蹦。咦?怎么有点眼熟。再往那人脸上看,那张嘴高兴的都快咧到耳根儿了,几天没见精神了不少。
“呦,这不是小河村的鲤鱼精吗?别来无恙!”县令大人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走向沈瑜。
沈瑜正兴奋呢,冷不丁看见县令大人,尤其是听到她的称呼后,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县令行了一个躬身礼。
齐康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作,不满道:“你看见我皱什么眉?我这玉树临风之姿给你看,你还吃亏了不成?”
这人怎么像个浪荡公子,没一点作为县令的庄重,长的好看就随便给人起外号,沈瑜撇嘴:“县令大人难道还想收银子?”
沈瑜这话的对象是县令其实是有些不敬,但齐康却一点也不恼,带着盈盈的笑意:“那倒不必,鲤鱼精也好看,我也不亏。”
说她好看?沈瑜心想这县令不但不庄重,眼神也不太好,就她这副破衣喽嗖营养不良的干巴样,还好看?
“大人,您莫不是在调戏小女子?”
齐康惊了,把扇子“啪”地合上,然后用扇子指着自己问:“我?调戏你?”
沈瑜撇撇嘴:“不然呢?”
“你这小丫头给你个杆子,还真敢爬,要不要让街上的人来给评一评?”
他眼神从沈瑜脑瓜顶扫到脚底,还冲沈瑜露了不止一个脚指头的破鞋努了努嘴。
齐骚包又刷地一下把扇子展开作势要喊人,“大家快来……”
沈瑜上前一把捂住齐康的嘴,这县令莫不是疯了,还真要让人来给评理?她也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啊。
齐康比沈瑜高出很大一块,沈瑜垫着脚尖仰着头,齐康微微低着头看她。眼前的女子眼睛明亮、睫毛很长,淡粉的嘴唇。粗略看好看,仔细看也好看,他哪里说错了。
被他不动声色地盯着看,沈瑜后知后觉尴尬地松开手后退,“大人您庄重一点,您可是县令!”
齐康邪邪一笑:“县令怎么了?县令也不能任人调戏!”
沈瑜扶额,她就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人,真是适应不了他的脑回路。
“鲤鱼精你可真不经逗!”
沈瑜鼓了鼓气还是说出来:“大人,我叫沈瑜,但是是王俞的瑜,不是鲤鱼的鱼。”
“那都不重要,鲤鱼精你怎么来县城了?”
沈瑜算是明白了,她叫什么不重要,他喜欢怎么叫才重要。
要说为啥要叫沈瑜鲤鱼精,还得从那日县令大人从小河村回来说起。
县衙后厨大娘为了迎接新县令的到来,特意买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鲤鱼。
那鲤鱼又劲又倔,不但连盆带水掀翻在地,还把攥着它的厨房大娘扑腾得坐了个屁蹲。
齐康蹲在地上看着鲤鱼打挺、一蹦多高,莫名地想到了沈瑜——鱼——鲤鱼精!还真是很像啊!
沈瑜觉得跟齐康说话有些上头,“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康站在原地看沈瑜走远,“有意思的小姑娘!”
齐天也很无奈,“大人,您好歹注意一下身份。”
齐康转回身慢慢走,“天儿,放轻松,这里不是京城,鲤鱼精也不是大家闺秀豪门贵女。那么严肃作甚,多累。”
齐康想了想又说:“你不觉得挺好玩的吗?一逗就炸,哈哈!”
沈瑜没有注意到身后齐康和齐天两人走进了松鹤堂。
突然成了暴发户,该干什么?答案是:买!买!买!
这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整条街都是商铺,衣食住行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铁锅要十两银子?买!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换新。
光不同的布就买了十匹,棉花二十斤。给自己挑了两双藏青耐脏的鞋,又给家里的三人各买了两双。衣服可以自己做,鞋子比较费时费事,还是买现成的划算。
走进粮店一问价格,沈瑜咂舌,稻米比粟米贵五倍,买一斤大米的钱能买五斤小米。也难怪沈家明明有二十亩水田,但大米却一粒都不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