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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一阵低声尖叫,她们自家男人则是苦笑连连。
沈瑜直起酸痛的腰,扔了一根折了的稻苗,我为你劳心劳力,你却在那招蜂引蝶,你对得起我吗?
刹那,齐公子白衣胜雪的身上沾满泥点子。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沈瑜。心里都是不解,这姑娘跟县令什么关系啊?想八卦几句但碍着人就在眼前也不好意思说。
沈瑜不管她们异样的眼神,叉着腰对岸上的人说:“县令大人要不要下来体验一下?”
齐康眉眼一弯,“还是不了,人有长短,这个我可不擅长。”
“哼,你还知道,走远点,去那边,我这里马上完事儿。”沈瑜把人赶走,让他离那些对他眼睛放光的女人远一点。
“好,好,我走。”齐公子举手投降,听话地移步别处。再看看自己一身的泥点子,齐康无奈,不讲道理。
望着稻田里整整齐齐的稻苗齐康问:“天儿,这是最后一个村儿了吧?”
“是,全县差不多三万亩水田都已经种完了。”
“才三万,百余里的大县,人口却不足两万,那么多土地无人耕种,可惜了。”齐康感叹。
“水稻产量低,种的人就少,如果沈姑娘的稻种能把产量提上去,我想以后种水稻的人会增多。”齐天中肯地说。
“嗯,锦水江两岸还有大片荒芜土地和旱田,如果这次成了,我打算把锦水江两岸全部改成水田,所以啊,一切都要看明年初了,成败在此一举。”
“旱田改水田,恐怕会有人不乐意吧。”齐天有些担心。
齐康摇了摇头,“一亩稻子收获五六七八担,一亩粟最多三担,谁多谁少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到,等那时恐怕都会抢着种呢。”
齐天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公子,您就这么相信沈姑娘?”
前两日办事回来就听衙门内的人说起自家公子生病期间,沈姑娘跑来照顾。说这俩人没情况,谁都不信。但男女之情,千万别妨碍了他家公子的前途。
想起沈瑜每次都模棱两可的回答,齐康哼笑一声:“不信也晚了,都已经种了,银子也花了。”
远处沈瑜直起身捶捶后背,齐康有些心疼。这人嘴上不说,他又何尝不知。
这样一个人,他还有什么不信的。即便错,我也陪你错到底。
“托沈姑娘的福,因为有水井水车,锦江县还有些收成,北面直至边境旱灾比较严重,有百姓颗粒无收,生活惨淡,救济粮却迟迟未到,已经有饿死的情况发生。”
齐康皱眉,“这么严重?”
齐天点头,“亲眼所见。”
两人俱是沉默。
“咱们县百姓自家粮食应该够吃两个月左右,到时再由县衙发放救济粮,撑到年底或是明年初没有大问题。只是剩下的日子就要看如今栽下的稻苗了。”说是相信,可没看到成果,齐康心里还是没底。
几万人的口粮压着他呢。只要这二茬水稻没收获,他这个县令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安排一下,一个月后把二茬小麦也种上。”齐康说。
“二茬小麦也种?”
齐康面带严肃,语气异常坚决,“种,如今我是背水一战,既然已经做了开始,那就坚持到最后,好与坏也不差这一件。”
“知府……”齐天没把话说完。
但齐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哼,先不用管他,现在他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知府几次派人来都被齐康气走了。
起因是,齐康的两季水稻种植报上去后,遭到知府的痛批。知府派了人要拉走齐康的几万担稻谷。
被齐康拒绝了,一个小小县令敢跟知府对着干,那不是自寻死路嘛,知府扬言不会给锦江县一粒救济粮。
要不是知府知道齐康的老子是谁,估计齐康的官帽这时候已经被摘了。
齐天为他家公子担心,看着远处认真指导别人的沈瑜,心想,沈姑娘您可千万要靠谱啊,我家公子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
最后一棵插上,沈瑜终于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看着远处仍旧风光霁月的齐公子。
心想自己八千亩都没这么累,自己也算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三人驾着车往小河村去,沈瑜没骨头一样靠在车里喟叹一声:“舒服!赶明儿我也弄一辆。”车是齐康的带篷马车,遮阳挡阴,可比她家鹿丸的敞篷板车舒服多了。
“喜欢,这辆给你。”齐康给沈瑜扇风,车子虽好就是不通风,帘子都撩起来了还是闷热。
沈瑜看他仍有些憔悴,“算了,我可能用不惯!”
“辛苦你了!”
“没事儿,不累。”沈瑜豪气地摆摆手,仿佛腰酸背痛的不是她。
齐康玩笑道:“这个时候撒个娇会比较惹人怜。”
撒娇?想想前世电视剧里,让男人骨头酥软的撒娇模式。
沈瑜噘起嘴嗲声道:“我腰疼腿酸,都怪你啦,都不心疼我,你坏、你坏!”说着还用一根手指头戳齐康的胸口。
齐康捏住那根作乱的手指,“……是我难为你了。”
“怎么了嘛,人家做的不好吗?哪里错了你告诉人家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人家哪里错了。”
齐康扶额,“我错了,你还是正常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