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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秋崖无奈道:“眠眠,我们不是去玩。”
江未眠点头,郑重道:“我知道。但是日后我和你们一同前行,现在多积攒经验,我心里更踏实。而且我一个人在家里,我也害怕。”
月秋崖思忖片刻,还是拗不住江未眠的大眼睛攻势,松了口,因此也顺便叫上了慕寒。
江未眠自然也将郁宿舟带上了。
车辙逶迤向朱雀河边。
那个有幸逃脱的少女,家住朱雀河边,昨夜是在河边洗衣时险些被拖下水。慕寒和月秋崖去朱雀河边查看,而郁宿舟和江未眠去询问那个少女。
少女如今情形还不妙,双眼无神,瑟瑟发抖。
郁宿舟俯下身子问她:“姑娘,你可还记得,昨日所见?”
那少女猛然瑟缩一下,恐惧地望着郁宿舟,咬紧了嘴唇一眼不发,郁宿舟伸手准备给她一个安神符,少女却猛然打掉郁宿舟的手,抱住了一旁的江未眠。
江未眠始料未及,便被抱了个满怀。少女看着瘦弱,手臂却和钢箍似的,死死卡在江未眠两胁。
江未眠本来就生得不高,如今被这高挑的少女一抱,只看得见个兔子耳朵似的发髻颤啊颤。
郁宿舟轻笑一声。
江未眠自他眼底看到了清淡的嘲讽并且脑补出了一句“矮子”。
江未眠:!!
兔子又炸毛了。郁宿舟冷眼旁观。
她平复心情,伸手反抱住少女,轻轻拍拍她的脊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郁宿舟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垂下眼睫。
他回想起什么记忆,嫌恶地皱了皱眉,再抬起眼时,神色已然如同霜冻。
江未眠不知为何,半推半就便将少女情绪抚慰好了,少女有些怯怯地:“你们,是来捉妖的吗?”
江未眠点点头:“我姐姐是捉妖人,她的同伴也很厉害,你不必害怕。”
“姑娘,你家中,只有你一个人吗?”江未眠看半天也没有人上前招呼,便如此问道。
少女见郁宿舟的眼神又扫过来,又缩了缩,神色凄凉:“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庭院中央有棵香气扑鼻的花树,如今落了满地的香雪,一瓣瓣风里裹着浓浓馨香。但空气中有稀薄的血腥气,郁宿舟眼眸中墨色浓郁,目光定格在那少女的面庞上。
少女浑身都是冷的,微微发抖,看上去分外可怜,江未眠本想推开她,但是见她如此,也没推开她,而是搀扶她来到了石磨前。
郁宿舟此时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悠远落在晴空下云卷云舒上。院子坐北朝南,整个都被笼罩在日光下,干净又温暖。
江未眠歇了口气,正准备问那少女,便见少女露出的指尖。
那指尖尖锐,带着微微的青。
是青苔。
江未眠四望,也没看到这庭院中哪里有青苔。毕竟整日日晒,洒扫干净。
小丫鬟带着月秋崖和慕寒走在河边。
小丫鬟未曾注意,险些在河岸边浣衣用的石板旁滑了一跤。
慕寒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扶起。
小丫鬟面带嫣红,神色有些不虞,整理好衣裳,抱怨道:“这儿怎么生了这样大一块青苔,真是的,这些浣衣的也不怕摔进河里淹死啊。”
月秋崖蹲下身细细查看那一块青苔。
小丫鬟很不满意:“月大家,你不会是想说,我们殿下可能坠入河中了?我们殿下福大命大……”
月秋崖蹙眉:“你很吵,安静点。”
她葱白手指捻起一点绿色的苔痕,于鼻尖嗅了嗅。
小丫鬟本来还想发作,结果慕寒温文尔雅对她一笑,她也不好意思了。
慕寒俯身,询问月秋崖:“秋崖,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月秋崖眉心褶皱微松:“有妖气。”
慕寒听她这样说,顿了顿:“是?”
“很复杂。”月秋崖站起身,眯起眼睛,搓掉指尖的青苔,“有阴魅的,有镜中魅的,还有一点,奇怪的气息,像是人,但是似乎又不是人。”
这时,只听一阵喧嚣,是外出赶集的大娘们回来了。
大娘们眉飞色舞,说道着新办的姻缘角,有个大娘无意间瞟见月秋崖和慕寒,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问:“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月秋崖本不愿回答,耐不住大娘一直叨叨,这大娘道:“你可别小看大娘我,大娘我啊,这些年撮合成了不少了,凡是大娘我牵线,就没一对不成的。”
另外个戴花的,似乎是她同伴,撇撇嘴道:“谁说没一对不成的?不久前的那个,落水的……”
戴花大娘目光忌讳地望着旁边的建筑。
说亲大娘连忙啐一口,似乎觉得晦气,抬脚便要走:“呸呸,说什么呢。”
慕寒心头一动,拦住了要走的大娘:“大娘,你们说落水是?”
大娘们说落水的时候,目光一直在江未眠和郁宿舟进入的庭院中。
大娘见他生得俊,好声好气道:“上个月还是什么时候,就是最近,这家那个姑娘,夜里浣衣的时候,踩了青苔,落水了,这一家人便举家搬走了——嗳,这个漂亮姑娘,你离水远一点。”
“落水了?”慕寒目光一沉,重复一遍。
“对啊,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死喽。”
月秋崖和慕寒听闻,对视一眼,都是一震。连那小丫鬟也浑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