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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玩弄。
少年懒散地自浴桶中坐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捧起她的脸,随后自然地在她眉心红痣上落下一个吻。
他声音很哑,是被她刚才玩过分了。
“你去哪里”
江未眠半点不怜爱他的惨状,她将手擦了擦,声音有些冷:“快出来,待会儿风寒了。”
“不要。”少年声音懒得像猫,狡猾又可恶。
“你风寒了我可不管你。”江未眠眼睛圆圆的,瞪着他看。
少年却将右臂搭在浴桶上,向后仰倒,神色楚楚可怜。
江未眠心头一跳。
“阿眠,你不是喜欢我吗?”他似乎有些迷茫,“喜欢的话,不是应该担忧我,喜爱我……”
江未眠被他这样暧昧的目光看得说不出话。
她拧了拧帕子,顺手给他擦脸。
少年乖巧而餍足地闭上眼睛。
水汽中,他五官如同浓墨重彩的画,带着半仙半妖的媚意。
江未眠面无表情,心想,真是祸害。
随后江未眠手抖着,一点点擦拭他面颊上的水珠。
手抖不因为别的,她刚刚帮(玩)了他不止一次,而且……江未眠抿唇,十指的酸楚更加明晰。
太大了。
握不住,太累了。
本以为擦拭了之后会不那么诱人的面容却超乎了她的预料。
如同一点点洗干净蒙尘的珠玉,如同溪涧中打磨的宝石——他的颜色越发鲜明起来。
江未眠凝视片刻,随后没有犹豫地俯身。
郁宿舟正闭上眼,按捺住心中那点愉悦的燥意,便感受到唇瓣一凉。
随后是熟练的,恍惚如同复刻的动作。
他正要睁开眼,眼前便落下一片白色的雪。
他伸出手一握,却被她捉住,极其凶恶地咬了一口指尖。
真是……记仇啊。
郁宿舟恍然大悟。
浴桶内,面庞上覆盖着雪白发带的少年,微微一笑。
很快,那只小手再度开始作恶,摸上了他的腰间,还拧了一把。
他配合地叫了一声。
随后听见小姑娘闷声:“哼。”
江未眠两只手抓住他的右手,摩挲他的指骨。
少年喉头一动,声音低哑而迷茫:“阿眠……”
“闭嘴,只许你摸我,不许我摸你啊!”江未眠手又酸又软,咬牙切齿,戒备答道。
少年忽的笑出声。
那悦耳的笑声,带着一点点无辜:“唔……当然可以。”
不过不食髓不知味,好难受啊。
算了,以后再说吧。
徐听鹤自夜晚时才恢复了意识。
他有些怒然地望着座上的少年:“你……”
话音未落,雪白的傀儡丝便穿过了他的手腕,让他痛得低呼一声。
他带着恐惧和忌惮望着郁宿舟:“不是说今日去取魂?”
少年低声应答:“哦。”
随后他眼眸如星,笑意盈盈:“取魂,取魂。”
“取了魂,还是阿眠吗?”或者换言之,还是,“现在的”,“他的”,阿眠吗?
他还能和她靠得这么近吗?
像今日一样,她和他。
也许又要重新开始也说不定。
徐听鹤把不准他的想法,心中有些不安:“你不取魂了?”
郁宿舟不取魂,便不需要他了?
“取了,若是对她有什么影响,你赔给我?”少年似笑非笑。
这样的阿眠,他赔得起吗?
徐听鹤看见他面容上显而易见的愉悦之色,心中七上八下,猜想万千,都难以戳破。
他心中想法瞬息万变,同时眼中闪现过一丝厉色。
他弹了弹指,催动了蛊虫。
来不及了。
少年神采飞扬的眼眸转为灰败。
“带我去月秋崖的房中,找到青青的魂火。”
月牙如钩,悬挂天穹之上。
府邸内,徐老爷不断踱步。
屏风前,火光照耀着他恐惧的面容。
徐夫人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只是神色神神叨叨,隐约有精神衰弱之态。
终于,他们决定了。
“没有办法了。”徐老爷望着徐夫人,“听鹤不见了,坐霞不见了。”
“只有去找月大家帮忙了。”
“今夜就是‘下葬’的最后期限了。”徐老爷望着天上不祥的血色月牙,面容看上去更加苍老。
徐夫人手中的手串珠子相互叩击,发出清脆的,恐怖的,急促的声音。
她反复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徐老爷被她念叨得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她的手串,厉声道:“住嘴!”
他神色一瞬崩坏如同厉鬼。
徐夫人却丝毫没有被他的面容吓到,而是抬起眼眸,嘲讽一般看他。
徐老爷被她看得心虚了一瞬,他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却被徐夫人一把甩开。
徐夫人顿时泪流满面:“如果不是你当年贪婪,会有现在的事情吗?!”
徐老爷闭上眼睛,浑身颤抖。
月秋崖正准备熄灯,却被敲响了房门。
她打开门,见到了平素侍奉在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她微微挑眉:“夜深了,姑娘有什么事吗?”
那大丫鬟却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