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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生不讲道理,难道女子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吗?
殷子珮见这人不承认,扯着他的衣袖气势汹汹将他带到了柜台后面用来休息的小隔间里。
杨承安的目光一直被拉着自己的那双白嫩细腻的柔荑所攫取,一时竟忘了反抗。
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旁人向来都是能躲得远些便尽量远些,更不会上赶着有任何接触。虽然只是被扯了袖子,但杨承安的脑中不禁开始想像,如果那双嫰得像白玉豆腐一般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杨爷的脸开始有些烧得慌。
果然,都说女子误人!自从遇到了这个小娘子,他竟然变得和杨喜子一样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想法了!
殷子珮看到那种涨得通红的脸突然感觉有点儿怂:不是吧,被扯了袖子就气得双颊通红,这也太小肚鸡肠了。那我要是摸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还不得被算成非礼?
于是她见好就收,松开自己的手先发制人:“上次当着那么多客官的面质疑我家酒比别家的贵,今天又刁难我家伙计,不是来找茬难道是来向我提亲的?”
杨承安被吓了一跳:“你莫要胡说!整天这样胡言乱语就不怕毁了自己的清誉!”
殷子珮觉得他这个反应很有趣,忍不住想逗逗他。她之前没怎么做过刻意勾引人的行当,业务还不太熟练,便强行凹了一个媚眼如丝的造型:“杨爷还不承认爱慕于我,那又为何话里话外都是为我着想?嗯?”
但凡是花丛中混过那么一遭的男人,都能看得出这个“媚眼如丝”有多尴尬。但杨承安没有,他不仅是个雏,还是个连女人手都没拉过的那种纸老虎。因此纸老虎就这样被一个小火星子给点燃了:“我不是!我没有!你怎的又在胡言乱语!”
殷子珮想笑,但她忍住了,一秒收回自己的媚眼如丝,冷淡正经道:“那就请杨爷说说吧,别的客官都在安心喝酒,为何唯独你三番两次来我家酒肆出言不逊?”
杨承安头一次见识到这样快的变脸速度,目瞪口呆之余免不了又心生失落——怎么就,又不对着他笑了呢?
但杨承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干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子放到殷子珮面前:“你家的酒很好,以后我都来你家喝,这么些钱够不够我一个人喝半年的?”
殷子珮将那块金子推了回去:“如果杨爷下次来还要指使我亲自倒酒,那还是免了,恕小店招待不起。”
三番五次被拒绝,杨承安的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他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殷小娘子不愿意亲自倒酒?为何?难不成是看不起我这个阉人?不屑于招呼我?
就在杨承安忍不住想要发作时,又听对面说道:“除了我爹,我从不给别人倒酒。不过杨爷总归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要不这样,你让我亲一口。每亲一口,我就给你倒一杯酒。”
“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杨承安将那块金子丢下,落荒而逃。
杨承安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殷子珮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他将她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命都拱手奉上。
但画面一转,却是殷子珮慵懒惬意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模样。
“我的心肝,你准备什么时候弃了那个阉人啊?”
殷子珮嗔怪地看了那人一眼,吐气如兰:“别急嘛。姓杨的如今对我有求必应,你看我这些贵重的首饰,全都是他给买的。我瞧着他手里的钱也快花完了,等他成了穷光蛋,我再一脚踹了他也不迟。嗨呀,你别说,要是真踹了他我还有些舍不得。他整日像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有趣的很。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真的以为会有人真心待他吗?可笑。”
“你高兴就好,我这不是怕你被他占了便宜去。不过一个无根之人,啧,他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没那个能力。”
杨承安醒来时,头部传来一阵钝痛。他看向微微亮的窗子,半晌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显得甚是可怖。
是啊,像他这样没了根的人,连男人都不算,殷小娘子那般容貌和家世是不可能要和他结对食的。多次出言调戏,除了戏耍于他难道还能是为了别的么?
看到一个阉人竟然会痴心妄想期待着与她发生些什么,殷小娘子心底定是感到乐不可支罢。
以后,还是莫要再去粮新酒肆了罢,省得上赶着供人取笑。
可是……可若是他爬上了高位,手握重权,殷小娘子还会觉得与他在一起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吗?
殷子珮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撩得太过分了,她已经三个月没见到杨承安了。本来信心满满的她不禁脑洞大开:渣作者穿越到自己的书中当女主,结果有读者不满作者三观和书中剧情,穿到女配的身上打脸女主然后抢走男主……
那么问题来了,这本书她没有为了衬托女主设定什么恶毒女配吧?如果仅仅是因为她穿了过来,男主就不再喜欢女主了……这可真是太打击人了。
但她也没苦闷太久。本来嘛,人生在世可做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谈恋爱又不是唯一的头等大事,好好经营她的小日子不也挺美滋滋的。
因此殷子珮最近迷上了酿酒。
之前她在现代的时候也酿过酒,不过那时候只是随便找了个罐子搞了一小坛子葡萄酒,三无产品,没喝瞎就是成功。如今她也算是家中有产业的人了,老爹苦苦经营了那么些年的那个小作坊还是很有些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