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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人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偷他的东西结果被捆了起来。月季花妖也被打伤,难以化形。看出一人一妖两情相悦,他不知怎地竟然放了男人一马。
他坐在花下,一身道袍,风姿绰约。
“你想不想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生儿育女?”
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眉眼周正,全然不似歪魔邪道。
但他教了男人如何走歪魔邪道。
……
纪素仪听罢外头看着外面的月光,抬手替他合上了眼睛。
屋里一片寂静,他白色的衣摆上沾染了些许花香,而后满眼道整个屋内,像是浸泡在了一片花海中。
俞秋生屏住呼吸,听到纪素仪问:“你头上的月季呢?”
然后看着她脚下,缓缓道:
“你踩碎了。”
“这一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定能长长久久。”
俞秋生心里慌乱,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眼皮在跳,头上的血粘稠至极,她连忙使了个清洁术法。
“你可怜他么?”
俞秋生摇摇头:“犯法伏诛,天经地义。”
纪素仪看了她好久,朝她招招手。
她脖颈上还留有掐出来的痕迹,要是再用力,这脖子就断了。
纪素仪摸过后从袖里取出一块红绳串的平安扣,给她戴上。
俞秋生靠的近也只能看到他的领口。
可她那时候心里却在想,死了的男人在死之前都不知道那朵月季被她踩死,是不是也同她一般是个高度近视。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不许擅自取下。”
他盯着她的眼眸,手从发丝滑落,将玉扣塞到领口当中。
指尖往外一勾,视线随着线绳往里,沟壑之中都叫阴影遮住,俞秋生逃不开,被他往下一按。
第23章
深更半夜,长街上已经没有人了,俞秋生被他推开,他心情似是有些不同,将窗一推便跃了下去。
这足足有三层楼高,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于俞秋生而言,她没出息地拔出了富贵剑。
“不会御风?”
青瓦上落了月光。
纪素仪难得回头,轻点几下飘然落到她身边,身影轻盈。
他沉吟半晌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挥袖一把夺了富贵剑,留了御风的诀窍给她。
眨眼间人在十步开外,一人背负两把剑消失在夜色中。
俞秋生瞪大了眼睛,如同一个溺水者在空中扑腾一下便硬生生下坠,摔破棚顶,屁。股差点没摔烂。
“你……”
急的要投胎是么??
俞秋生眼泪汪汪没说出剩下的话来,揉了揉痛处一瘸一拐走了几步,边走边念着御风的口诀。不过结果可想而知,跟她往常背书一样,除了声音,没有任何魔法效果。
说起来他当真不是个合格的师父。
途中俞秋生又意外惊醒几条流浪狗子,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一路叫狗咬了一口,等她出城,脸上已经木然无光。
纪素仪大半夜是有毛病,急急忙忙像是高考要迟到了。
初时的愤怒没有散去,俞秋生想起自己深夜解数学题时因没有答案无能为力的场面,长长叹息一声。
她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气死。
为什么她没有金手指?穿书原来也是这么平庸么?
夜色下的山峦呈现出一种墨蓝色,围在四周,俞秋生擦干净眼泪,踽踽向前。
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座小破庙,也不知是不是长夜催眠了她,压抑多时的人这时候开始迷。信起来。
她路过时就点燃了一根放置已久的香,东南西北四方都拜了拜,插在案前腐烂的水果上,双手合十,虔诚许愿:“我要看到大结局,我要活到大结局。”
说罢俞秋生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见空无一人,小声道:“成为比纪素仪还牛×的巨佬。”
香大抵是近来梅雨季节受了太多潮,没等她说完就灭了。
她:“……”
俞秋生:“我还想吃方便面。”
无人回应。
小庙里蛛网都能打结,外面的月光只能照到门槛。
看不出面容的塑像中间已经开裂,向来不爱走夜路的俞秋生盘腿坐在塑像后面,她摸着肚子,望着头顶发呆。
年久失修的屋顶破了个大窟窿,得亏昨天是个大晴天,要不然这庙里潮的不成样子。
俞秋生原以为这么晚不会遇到人,但世事难料。
她就在这小破庙里遇到了私奔的一对青年男女。大抵是走累了,到庙里找个地方歇歇,准备睡一觉到天明再入城。
门口传来的女声脆而清,大半夜的扰了这庙里安静的氛围。
“梦娘,快歇歇,这一路辛苦你了。”青年穿着一身褐色短打,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面容坚毅,背上背着两个人的行囊。
叫梦娘的那位女子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头一次跟家仆私奔,现下仿佛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她低头数了数自己从家中带出的钱财,笑道:“许郎,咱们要去丰都,这么些钱财在这儿,便是以后你做事了我也养得起你。”
原来他们也要去丰都。
许四九是个大大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要女人养他呢?于是坐在一边把她抱在怀里,道:“梦娘你一个官小姐跟我私奔,等到了丰都我就找一份差事,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到时候我要养你跟我们的孩子,咱们和和美美过日子,我多出一份力,你们娘几个要过的好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