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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叫俞秋生,但世上叫这个名儿的人多了去。我恰好跟你徒弟同了名,说来我也不清楚,她为何没了,反倒是我出现。”她说着说着心就往下沉,“她可能死了,罪魁祸首便是我。”
    “我发誓,我没有害人的心。可这事情究其根本说不清楚。”俞秋生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往后看,讷讷道,“我所生活的地方没有神灵鬼怪,倡导科学,我还是个学生,对于这儿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顶多书中看过一点,可文字跟画面到底相差太大,我也没有多少见识。先前还冲着你大呼小叫,委实是怕的厉害。”
    她做着吞咽的动作,喉咙依旧干涩。
    “对不起。”
    别杀我。
    照书里原本性格,此时该有一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或许不等自己反应便能身首异处。
    天光照不穿这儿,如同被遗弃的城池当中纪素仪仰着头,微微弱的光芒被水波一层一层滤过,他静默片刻,仿佛看到了一千年前水中的画面。
    耳里听得她袒露的一切,心下有了一点猜测。
    俞秋生跟自己能遇见兴许是另一种机缘。
    难怪她初时说话奇怪,行为怪异,也难怪她知道装,因为有一本书记录了这儿。或许他是书里的人。而她这双眼睛早已见过自己的人生轨迹,所以才有先前哭着问他的那番话。
    虽荒谬、离奇,捉摸不透,却意外的想让他相信。
    纪素仪抓着她的肩膀,最后一点距离消弭,乌黑的发丝拂过面颊,他捏着俞秋生的下巴,摸着摸着,指尖向上。
    “你会在什么时候死?谁杀的你。”少年眼神暗沉下来,近乎是逼问。
    俞秋生被他扭过身,瞪大眼睛,跟意料中的不同。
    纪素仪没有料想中的冷淡,反倒是……迫切。
    没有第一年与他战战兢兢相处的记忆,俞秋生吸了吸鼻子,把他往后退,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是涂秀秀杀她,在她伤了涂秀秀之后 ,被师门抛弃。
    “我不知道。”俞秋生眼神躲闪,下巴被他捏的疼,嘶了声,更为慌乱,“男女授受不亲。”
    “你贴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纪素仪未曾松手,点着她的眉心,一点嫣红血珠加深了先前的印子,他叮嘱道,“你不会死,你会成为阳虚派的强者。谁要杀你,你就先杀了那人。后果我替你承着,勿要多虑。”
    俞秋生下意识道:“杀人犯法。”
    她不记得自己还杀过花娘,此时此刻傻得可爱。
    纪素仪嗤笑:“杀人犯法,犯哪门子的法。”
    他知道俞秋生在害怕,这次便把她牵着拽着走。有他的血点在身上,肉眼所看不见的外泄灵气充溢的像是奶白色的茧,将她层层裹住,妖邪难侵。
    俞秋生云里雾里的,怔怔盯着这人,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假的纪素仪?”
    话音未落,他回头瞥了眼。
    “你喊我什么?”
    “纪素仪。”俞秋生飞快抬眼,随后赶紧低下头,“我不是你徒弟。”
    “不许喊我名字,从前一样即可。”他面无表情,照着她的脑袋拍了拍,“你我不是师徒,我凭什么护着你呢?”
    她心跳漏了一拍,丝毫不觉问题已经被换掉。他是纪素仪不假,但稍有了改变,只将她真的放在眼中。
    长街漫漫,一眼望不尽。在她跑不动时少年弯腰把她背起来,脚步总算得以加快。
    一座城总有进出城门,纪素仪先时因为好奇探入此地,如今要么就是搜寻一番,要么便是离开此处。
    他沿途搜寻一番,不觉十二个时辰过去,这当中俞秋生睡了醒,醒了睡。
    她睡着了会说梦话,耳边时而会被她的唇碰上,激起一股酥麻之感。
    随着时间流逝,夜间时分城里依稀飘起影子,离地三尺,薄薄如纸,体若薄纱,飘荡在四处。
    俞秋生是第二日夜晚有幸撞到这些,彼时纪素仪低头擦拭自己的长剑,侧颜往上去线条柔和,眼尾微挑。
    他跟自己如今在一个窗台上,这儿像是巨人之国,光是窗棂台都宽有五米。
    她好奇地四处观望,纪素仪耳畔都是衣料摩擦而生出的窸窸窣窣声响,他略微一抬眼,就看到伸着脖子,想越过自己看看外面俞秋生。
    纪素仪感应到将至的影子,似笑非笑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趁其不备往前一送。随着身子往前移,俞秋生视野陡然宽阔,她险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近距离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压迫 ,脊背发凉。
    腰上那只手未曾放下来,掌心炙热,一冷一热两相对峙,她脑子里弦都断掉,很慢很慢地咽了口口水,身子后倾。手里抓住什么都当做最后一根稻草,紧紧不放。
    她抓到纪素仪的衣衫,抱着他挡在身前,舌头捋不直,埋头在他肩上,说道:“有……有、有有、有……”
    半天,他作恶一般冲她耳朵吹气,替她说了出来。
    “有鬼对不对?”
    俞秋生点点头,极度惊恐,地上影子像座小山,快要过来了,窗台躲不住人。
    她只得一个劲往后缩,
    纪素仪笑了笑,扯下发带将她眼睛蒙上,拍拍俞秋生的肩膀,道:“一动不要动,等着我。”
    他施了个隐身咒,眨眼间她便如同消失了一般。
    纪素仪随之跃下窗台,空中若蜉蝣,跟在了那道影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