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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人骗了,你师父那人人面兽心。你睡着的时候他可是对你又亲又咬。”
俞秋生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荒谬,原本还算是平静的面孔当下就阴沉起来,斥他:“瞎说什么!”
“别不信。”河蚌岛主指着她的脑袋,眯眼笑着说,“你以前被他狠狠轻。薄过,书房的长案上,冰冷的湖水里,还有椅子上……啧啧啧,他花样可多了。就你这个大傻还被蒙在鼓里。被他带到这儿来求我消除你原本的记忆。”
俞秋生皱着长眉,看他如看怪物。
她分明才是穿书,便是有这样的事情,那也与她本人无关,于是怒了:“嘴放干净点,我什么也不想听。”
河蚌岛主目测了她的年纪,呦呦呦地调笑:“害羞了,你但凡想要知道你这禽。兽。师父是怎么轻。薄你的,只消化破你耳后的红痣即可。”
他最喜调戏无方湖里的水妖,如今冒着天大的风险闯入这里,一来报仇,而来就是为了狠狠地赚上一笔。
既然纪素仪不在,何不将他带来的人也拐。走呢?省的自己两手空空吃一鼻子灰。
俞秋生压根不信,兴许是心里被纪素仪在城里那番袒护的话感动了,此时此刻她不假思索,又要将大河蚌踢下去 。
谁知他就等着这一刻。
一口咬住她的脚,壳夹住她的小腿,咸水打湿裤脚,像个捕兽夹子,惊的俞秋生一声惊呼。
河蚌岛主不是一只好妖,尾随着纪素仪,从他跳进来自己便一道跟着,如今瞅准了机会得意至极,蹦蹦跳跳扯着人顺着原路飞奔。
而那一处的纪素仪浑然不知。
尘埃落定,待他从废墟中出来浑身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染红衣裳,伤的最狠的乃是胸口跟腹部,被撕咬开。纪素仪先前自己取了心头血,这回差点难撑过去。他一路走脑子里想着的并非劫后余生该作何打算,完完全全都是一种庆幸,亏得没有带上俞秋生。
若不然她又是死路一条。
他摇摇晃晃站定,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台,方格窗上留有一滩咸水,空气里还有他讨厌的味道。少年顿时拧着眉,戾气横生。倏而一道透明剑身亮起,手里是他新得的剑,埋藏在水底四方城百万年,彻彻底底的神器,杀人无形中。
他凸起的喉结微微滚了滚,抬眼看着不见边际的城池,耐性耗光。
定是有人趁着纪素仪在黑影守护的巨石门前搏斗之时将俞秋生带走了。
他怎么敢呢?
少年衣衫褴褛,追赶过程中一口气未提上来,喉咙里的血腥味儿上涌,眼前也泛红。
杀红了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身体透支到一定程度难以再追上去,城里弯弯绕绕,他垂眸望着脚下,莫名心尖泛起一丝苦涩。
四方城四四方方,不过是远古时期的遗迹,规模非今日可比。守护浮休剑的鬼灵死伤殆尽,他也是重伤。
为了什么呢?纪素仪想了想,为了给她换一把剑么?
都是假的,他那时只想着自己。
……
湖水缓缓流动,时间过得极慢。
而此时的俞秋生被河蚌岛主拖着跑了一路,在看到类似狗洞一样的地方当下拒绝道:“我不要钻狗洞!”
河蚌岛主笑:“你有本事不钻狗洞你找个法子出去!这四方城可是风那伽的坟墓,能出去就不错了,你这小娘们儿还挑三拣四,怕是没吃过苦!”
他来这儿逛过,想了好些法子才有此等上策。
这洞对于河蚌的体型自是不算什么,轮到俞秋生时就狼狈的要死,还是河蚌岛主生拉硬拽才将人弄出去。
“你上辈子一定是头猪。这么重。”他呼呼喘几口大气。
而穿过这个狗洞,俞秋生被水中的压力压得抬不起头,痛苦地哼了几声,只觉得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没了纪素仪,倒是没人为她分担这部分的压力,河蚌岛主诶呦呦着急叫了几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变化着身形一口把她含住。
他的壳里不知几辈子没有洗过,俞秋生在里头差点要吐。
“你敢吐我就敢喂你口水吃。”
“恶心。”她厌恶地想要把腿收回来,谁知他里面的软肉还是紧紧咬住。
“这叫讲究。”
“讲究个鬼。”俞秋生跟他一来一往地怼,好不容易浮上水面,河蚌岛主便把她丢了出去。
俞秋生在岸上冷静了一会儿,就着湖水梳洗自己时发现大河蚌在咕噜噜漱口,比起她的恶心,他显然更为厌恶有人闯入他的壳里。
如此强忍着把她弄出来,想必居心不良。
俞秋生停了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后一看立马撒腿就跑。
天大地大,她死也不要栽在这河蚌手里。
“你小娘们儿就是没吃过亏!”
河蚌岛主声音含糊,蹦蹦跳跳追过去,同时使唤了几个晒太阳的水妖一道帮忙围追堵截她。像是被丧尸追着一样,俞秋生跑着跑着忘却了腿上的酸涩感觉。
仍抵不过过于现实的结局。
……
水下的洞穴奢华而宽敞,洞顶有无数颗夜明珠点缀,黑暗里犹如星河,猩红珊瑚生于四壁,琉璃水晶折射的光芒柔和至极,偶有误入的小鱼苗。
啪嗒一声。
河蚌岛主合上壳,咀嚼着。
伺候的水妖千姿百媚,一条条大鱼尾上鳞片光滑耀穆。他躺在贝壳软床上,冲俞秋生道:“我这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