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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司机后排多了个给老婆带的一箱烤红薯,副驾驶座位上也堆叠着这么一箱山药,两人在后排只能艰难地挤在了一起。
沈蠡北的手肘甚至直接不小心地撞向了容郁的小腹,坚实并不柔软,有种奇妙的触感顺应着感官渐渐蔓延,沈蠡北强忍羞涩面容,“师傅,还能挪一下东西摆放的位置吗?我们这样子有些不大方便呢。”
“不好意思,我这接完最后一单就去隔壁市了,东西有点多,后备箱又打不开了。”
相比之下,坐在自己一旁的容郁异常安静,仿佛对紧挨着的自己毫无芥蒂,沈蠡北想要老练通达,自然只能容忍动不动就能闻到的洗发水味。
清爽,干净,内敛。
司机师傅有意攀谈,“而且你们小情侣啊,不是整天都黏在一起吗?”
“师傅,那你开一下车窗吧。”沈蠡北干脆放弃了挣扎,但又一瞬间恍惚觉得他们鼻息交融,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又是一个急匆匆的电话。
司机把声音外扩,自己又对着蓝牙大喊,“老李,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等我送完顾客,就把这些老家带来的农产品给你送去,不要急。”
又过了一阵子,情况变得全然不同了。
“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急着要?钱都已经打给我了?”
“那行吧,我直接去见你!”
出租车师傅转而连声抱歉道,“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把计时器关了,不额外收费,绕个圈子把隔壁容市的老主顾家订的山芋什么送过去,你们晚半个小时回去,总没关系吧?”
“你放心啊,不会多收你们一毛油钱的。”
沈蠡北当时并没有特别的感知,她并没察觉只对她解释而不请容郁理解的另一层的原因。
只是觉得劳动百姓不容易,实在是耽搁,也没办法。
原本的飘扬落雪唯美浪漫,渐渐成了乱打的雪粒子,而后越下越大,头顶坠落声越来越急。
司机并没有任何靠边停车的意思,而一旁被他挤到出租车一隅动弹不得的容郁,却好像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以往娴熟到自以为可以把控全场的容郁短暂地陷入了迷糊之中,这个口口声声对他说“没意思”的沈蠡北竟然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摸了他的腹肌。
真是大胆。
容郁一副“你难道不想和我共处一室吗”的表情还是稍纵即逝,他静下心来,把她开的窗关上,“要去外地,这一路冷风灌进来,你耳朵不疼吗?”
沈蠡北往箱子那一头靠靠。
“不疼。”
“那就好。”
容郁觉得情况不一样起来,以往都是他看别人青涩,而自己不动声色占据上风,但和沈蠡北在一起,所有事情的轨道都会偏离原来的安排。
“师傅,这一来一回一个小时能结束吗?”
“这个得看车堵不堵呗,”司机师傅前排的笑容难掩,透过镜子传来,“你们也别着急,等会我把小山芋送你们两斤,小情侣用烤箱烤一下,可香咧。”
嗯,没错,他们刚才还交易过一只烤箱。
真是那不不该提哪壶,为什么老是默认他们是情侣呢。
“师傅,既然一路都要在车内,我就想说一件事,我和这一位只是同学,不是情侣。”
容郁默不作声。
开车师傅笑得更起劲了,“你们年轻人大大方方不好吗?你这小姑娘害羞个啥?我和你一样大时都和我老婆结婚了,都准备生娃娃了。”
原来,不开口说话更好。
解释,是解释不清的。
容郁刚从被占便宜的阴影里走脱,像是不经意地攀谈:“你们以前结婚都好早。”
“我们以前男人,就想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不像你们年轻人,现在个个都有自己的追求,还有些不要脸整天想劈腿和出轨的,想他个屁。”
司机热情地自作主张,“小姑娘,我帮你警告一下你男朋友,你不会不高兴吧?”
“没……没有。”
师傅自以为与容郁心照不宣地笑着,“小伙子,我跟你讲,你女朋友漂亮着呢,你要是不专一,你就等着她去找别人,找的男朋友比你有钱一百倍。你后悔死了,别人也只会笑你。”
沈蠡北莫名好笑。
司机师傅说话夸张又语气亢奋,像是外省务工人,人却又热心的很
只可惜,身边并不是她男朋友。
恐怕他那一番话也是白说,浪费了唾沫。
“我不会出轨。”
毕竟,根本没有轨可以出啊。
谁料到,容郁竟然不死不活地迎合这别人的期待,信誓旦旦道,“北北,我向你发誓。”
沈蠡北这才知道反派脑子的确有病。
一上来,不管不顾地说起暧昧不清的话,他以为这样就能骗得她的芳心,顺理成章从她手中一毛不拔地取回一切?
不可能的,好伐?
她沈蠡北拿的“人生赢家”“清河楼王”的剧本,怎么可能为美色买单呢。但此番情景之下,她要是一言不发反而显得青涩稚嫩。
“哦,以后的事可说不准哦。”于是,沈蠡北转而揣摩起情侣模式下女孩撒娇的样子,演戏谁不会,谁弱谁就输呗。
城际高速公路到了出口。
司机下了高速,把车停在两公里外容市的一户人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