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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更深露重,深夜的冷气顺着窗户飘了进来。
    容池卷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冷意却像是无孔不入,蔓延出冰花绽放在指尖。
    他倏忽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来这里的客人虽然大多修为高深,却也不是没有人身边带一两个修为较弱的人见见世面。瑶天仙境为了让客人舒服,会准备上小型取暖阵法保证屋子的温度。
    云圣尧的屋子自然也有。只是此时那阵法早就已经被人为毁坏,维持阵法核心的灵石黯淡无光,散乱地摆在一地。
    他为了隐藏身份一直隐藏实力,身体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晚上才会被冻醒了。
    而且这屋子里的温度一点都不正常,那刺骨的冰冷如同数九寒冬,冷到了骨子里,刺得骨头一阵阵发麻。
    这冰冷的源头以卧榻为中心,一直向四周扩散。
    容池披了件外衣,迎着越发刺骨的冰冷向着最中心的冷源走去。越往里,寒意越重,珠帘上结满了霜花,一触便碎裂开来,脚掌踩到地面之上,如若慢两秒,便会有冻结之感。
    他连忙加快了步子,推开珠帘向里面看去。
    云圣尧仍旧盘膝坐于卧榻之上,然而无尽霜花遍布于他的脸颊发丝以及指尖。容池稍微向前走了一步,冰冷入骨的寒意便让他骨头生痛。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容池快步上前,手指触碰云圣尧的脸颊。冰冷的白霜顺着指尖蔓延而上,瞬间夺去上面的血色。他光是碰触云圣尧就这么冷了,现在的云圣尧得忍受着多么可怕的寒意。
    心间微微一刺,也顾不得多想,容池伸手拢住云圣尧的脸颊,下一瞬,一只手捏住他的脖颈,将他贯倒在卧榻之上。骤然的转换让容池眼前出现不适的黑影,在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压了一具极为沉重的身体。
    冰冷顺着双方的接触大面积沾染上来。
    容池下意识挣扎一下,放置在颈侧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捏地更紧,在容池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红痕,继而又因为冰冷微微撕扯得痛。
    云圣尧双眸赤红,燃烧一切的火与深不见底的黑纠缠成一团,无神的双眸与容池相对。仿若深渊,瞬间便将人湮灭。
    心魔触发时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有时候单一有时候各种变换,显然此时的云圣尧比起上一次还不正常。
    容池不敢再动,洁白的脖颈微微扬起,任由他用手掌控制住自己。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云圣尧脑袋压了下来,携着冰霜的气息,一点点凑近容池。
    容池僵住。两人的身形逐渐叠在一起,要不是云圣尧身上的温度,这一幕确实暧昧极了。容池却只想苦笑。抱着他的人如同一个大冰块,而且还是个不安分的大冰块。老是往他身上蹭,汲取他俩之间本就不多的温度。
    两只手泛起淡淡金色光芒,向着云圣尧探去,待到快要抚摸上云圣尧背脊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光芒消失,容池伸手环抱住面前男人的背脊,往云圣尧怀里有塞了塞。
    他是可以利用自己力量消减云圣尧的痛苦,但是不是现在,最起码这里。在他获得云圣尧的绝对信任之前,不能被对方识破。
    管不了那么多,容池环住的双臂又紧了紧,冰冷的气息顺着手掌、肌肤更甚至是毛孔全都涌了进来。容池没有理会,咬着发白的嘴唇,将意识彻底放空。
    天道急了:“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大不了我们先跑吧。”
    “不行。”容池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用唯有的一点理智警告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功亏一篑。”
    他的身份暴露,到时候不止是云圣尧会迅速斩杀他,就连好不容易才刷到好感度的璇霄那里恐怕都要功亏一篑。
    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乱来,一步错,步步错,到时满盘皆输。
    不知道过了许久,容池微微遗留的那丝意识似乎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手指正在一点点抽离,刺骨的寒意仿佛也停止了。
    怀抱着最后一点庆幸,容池彻底晕了过去。
    暮春的阳光并不强烈,和煦的光线顺着窗棂照了进来,也为冰冷的室内增添了部分温暖。
    积水滴滴答顺这珠帘上的串珠流下,家具,墙角包括卧榻下面全都囚着水滩。
    云圣尧躺在床上,眉宇蹙起。
    身上湿哒哒的,就连衣袖都显得格外沉重,下意识运用灵力烘干衣服。云圣尧怀中一动,继而传来少年的轻哼声。
    这声音他极为熟系,可是不该从他怀中出现。
    强行驱逐身上的疲惫,云圣尧睁开眼睛,看到了让他极为惊讶的一幕。
    容池不知何时已经从软塌躺到了他的怀中。
    少年此时同样不好,身上的衣服还潮湿得厉害,眼角眉梢带有将化未化的冰水,发丝也是雪白。他刚刚使用灵力蒸发身上的潮水,同样也将容池身上的冰雪融化,饶是如此,见到容池苍白的嘴唇他依旧心情复杂。
    少年捏着他的衣角,满身苍白脆弱,让云圣尧不由得想起了母亲当年种植的那株垂丝海棠。那花用了特殊的手法,十八年才绽放一次。从他出生那天被种下,待他成人那天绽放花朵。
    那日云圣尧初初突破金丹,怀着激动的心情去见父母,却不想正对上尸横遍野之景,以及拿着匕首愤怒地冲向他胸膛的母亲,那株本该在他生辰诞生的海棠零落一地,只余下被踩踏出来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