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大门是深褐色的，上面有些几何图案，我推了几下，金属门毫无反应，看样子，除非暴力破除，不然，是打不开古堡大门的。
    我收回了手，向一旁走了十几米，抬头看看外墙高度，大概有八米以上的样子。
    “没办法了，咱们翻墙而入吧。对了，二千金，你试试能不能鬼体穿透？
    忽然想到这问题。
    二千金摊摊手，沉声说：“我暗中早就试过了，绿墨城之中所有的实体物质，阴灵之躯都不能穿透而过，这座城有着自身的规则，它对阴灵极不友好。”
    二千金气哼哼的。
    我笑了一声，摇摇头。
    “既如此，那咱们就只能翻墙了，走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功力运行一周天，脚下用力一踩，一声轻响，身体已弹起十米多高，居高临下看清墙体之内。
    没什么异常，也没有阴灵和怪物等在墙后边。
    我半空身体一扭，改变方位，轻飘飘的落到墙体之内，脚下踩着繁茂的野草。
    绿墨城之中可不见冰雪，古堡之中无人打理，野草藤蔓疯长，放眼看去，荒凉至极。
    身旁人影一闪，二千金紧跟着翻墙而来。
    我俩谨慎的打量一番。
    没什么动静，古堡占地范围不小，花圃都被藤蔓给覆盖住了。
    在外观看时，感觉古堡保持的还算好，墙体虽斑驳，但远不到倾颓地步，但入内看可就不一样了，就仿佛，墙内墙外的时间流速不同。
    墙内去看古堡主体建筑，才发现下方的墙体风化严重，怕不是风一吹就要倒塌了？
    时间不同步的感觉太诡异了！
    我俩也没心力去多想什么，就向着最近的门户而去。
    包着铁皮、篆刻花纹的木门上都是深绿色的青苔，我戴上手套，这才去推门。
    “吱呀！”
    让人牙齿酸倒的动静响起，门被推开了。
    一股腐朽的味道传出来，我后退一段距离，让其通风半响，这才带着二千金接近。
    内中黑暗，但我很快适应，看清楚了里面的结构。
    映入眼帘的是古堡主厅，面积足够大，但诡异的感觉扑面而来，因为，主厅的四边墙壁完全被浸染成了幽绿之色，黑暗中闪耀淡淡绿光，像是在冒着鬼火。
    更让人惊讶的是，主厅中央站着一排人。
    不对，不是人！仔细看，都是‘布娃娃’。
    是的，等同正常女孩身高的布娃娃，足有十八只，就站在那里，面对大门方向，诡异的眼神落到我和二千金的身上。
    这些布娃娃的姿态也极度诡异，有的身躯向一侧弯折，弯折的角度非常之大，还有的脑袋落到前方来，像是没有脖颈骨头一般。
    人若是这等姿态，那只能是尸体。
    她们都穿着古典的女仆装，都是欧式古堡中的侍女，只不过，一个个的不是活人，只是布娃娃罢了。
    没有感受到阴灵气息，所以说，这些布娃娃并不是阴灵载体。
    我微蹙眉头，心底寒意又重了几分。
    古堡中的一幕幕让人意外，这代表着极度诡异，也说明局面不在我方掌控之中，这让我极不舒坦。
    我不喜欢被人耍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布娃娃身上的女仆装都很是完整，能感觉到，布娃娃女仆和整个古堡的风化状态不同步，要不然，衣物早就腐了。
    这是不是说，有人在近期故意将布娃娃女仆摆放进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目的何在？
    绿墨城给我的感觉愈发神秘了。
    我大踏步的走进去，所谓艺高人胆大，何况，墓铃之笠已处于护体状态，即便这些布娃娃心口处突然出现‘空间洞’，我也不会被暗算到了。
    人，不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到了这排布娃娃的面前，阿鼻墨剑一闪，‘噗嗤’一声，已经刺进布娃娃身躯之内。
    只感到内中的填充物，没有人体和其他物质的触感。
    我很是担心布娃娃内中裹着女人尸体，这不，接近了就实验一下，看来，是我多虑了，但必要的检验还是要有的。
    二千金持着短刀，对着其他的布娃娃挨个的刺了一番，证明都是真的布娃娃，内中没有尸体，更没有阴灵和邪物，这才罢手。
    “咦，什么玩意儿？”
    我呼啦一下的向后闪出五六米的距离，眼瞳地震的看向布娃娃女仆们。
    因为，在我和二千金所刺的伤口处，所有的布娃娃都流出来墨绿液体，就像是，正在流着血？
    二千金也被吓了一跳，持刀戒备、鬼眼森寒。
    不知名的墨绿液体从布娃娃身上落到地面上，诡异一幕发生，在接触到地面的一霎，竟然齐齐气化了，转变为浓度超高的墨绿雾气，向着四周飘散出去。
    我早就转为内呼吸模式，不会吸入诡异雾气，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划过一道闪电：“莫非，这就是墨绿雾气的产生方式？它本是液态的，一旦从原来的保存物之内露出来，很快就会气化？”
    “这玩意，莫非和水一样，拥有固态、液态和气态三种存在方式？”
    我俩静静看着，直到所有由墨绿液体气化的雾气飘出了主厅，这才敢接近布娃娃。
    拽过来其中之一，我将它放倒，阿鼻墨剑连续挥动，只几下，就将布娃娃完全剖开，内部结构就显现了出来。
    只有一大堆棉絮类的填充物，不见任何墨绿颜色物质。
    我震惊莫名，示意二千金一下，我俩就化身为布娃娃开膛手，十八只布娃娃女仆都被切开，但任何一个的体内都没遗留下墨绿痕迹。
    “这怎么可能？如果那些液体不是保存在她们体内的，如何会从你我所制造的破口中流出来呢？
    我都快抓狂了。
    “难道，和紫衣女刺客使用的手段一样，方才，你我在布娃娃身上制造的缺口，其实，连到了别的空间点？”
    二千金绞尽脑汁的想着。
    第762章 怪力如山丘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墨绿液体储存在绿墨城某隐秘之地，但在方才的那一刻，布娃娃身上的缺口通过空间渠道，连到了墨绿液体储藏地，然后，流过来一部分，但空间渠道快速关闭了，所以，再没有更多的墨绿液体出现？”
    我跟上了二千金的思维节奏，说着这话，但心底都是匪夷所思的感觉。
    什么时候起，两空间点的连接手段这么不值钱了，随处可见不成？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解释吗？”
    二千金翻着鬼眼。
    “不怕将脸上裂缝翻的更多？”
    我暗中吐槽她几句，琢磨了一会儿，还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但这个推论太恐怖了，这说明在绿墨城范围中，随时能出现连接两个空间点的渠道，这样一来，风险大增不说，还随时有一脚踏出就被转到绿墨城其他方位的可能性。
    要是转的地点比较安全还好，但若是连到某超等巨兽的巢穴之内呢？
    我的驭兽匣只是中品等级的，不能直接收服超等巨兽，那结果就是，会被那等恐怖存在追杀！
    “你我没有遇到刺杀，但却遇到空间邪术了，这不符合逻辑啊。若果说是斜阳居士一行掌控了绿墨城，那方才，等同十八只布娃娃女仆身上都出现了空间洞，这样的机会，如何会浪费？”
    “你想啊，要是有十八道刺杀同时发作，且其中还有鬼王高手释放的邪术，那么，你我此刻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吧？为何掌控者会如此慈悲的放过刺杀入侵者的良机？”
    二千金来回踱步，一边扫量被我俩破坏的惨不忍睹的布娃娃女仆们，一边说着这话。
    我心头就是一沉，脑中却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不由的提高音量：“二千金，有没有可能，斜阳居士他们只掌控了一小部分绿墨城空间权限，其实，大部分的权限不被他们所掌控，就是说……！”
    二千金猛抬头，鬼眼爆出明亮的光，极快的接口：“那就是说，方才，是绿墨城自主空间规则的体现，更进一步的说，绿墨城有自己的想法！那是不是可以这般推测，整个绿墨城乃是一件上古遗留下来品级未知，能力未知，但内中诞生了器灵的神秘法具？”
    二千金说完这话，和我对视着，我俩都震惊了。
    “不是没有可能。”
    我认真的回答着。
    心头回闪当年的光明湖电影院事件。
    其实，那就是鬼牢法具制造的临时性异度空间。
    那个空间的面积可不小，我在内折腾许久，都没有接触到边沿所在。
    以此推测，整个绿墨城也是一件品级未知、内有器灵的法具，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不，不，自主意识可不光器灵才能拥有。据我所知，有些年深日久的老物件都会产生灵智，妖怪不就是这么来的吗？若说这里是某史前巨妖的体内空间，也说的通。”
    “还有，远古时代法术空前繁盛，那时候的法术可不是目前的末法时代所能比的，若说这是一个远古大能残存意志制造的隐秘之城，那也有可能啊！总之，不光是法具才能诞生自主意识，小度，你可不要被我先前说的话给误导了。”
    二千金却补充了一番。
    本来，我以为自己看清楚了绿墨城本质，但二千金这样一说，我重新变糊涂了。
    是啊，别的不说，只说那鬼神皇，他体内绝对自成空间，要不然，宝物都藏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在他的胃中？那不是笑话吗？
    所以说，绿墨城要是属于某上古巨妖的体内空间，那也完全说的通。
    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呢，因而，不能就此断定这是某神秘法具的内部空间，但八成可以确定的是，绿墨城有自主意识！
    它故意让墨绿液体出现在我俩身前，演示了一番液态转变气态绿雾的过程，这肯定是有自家考量的。
    我对二千金摆摆手，沉声说：“先不考虑绿墨城的本质了，咱们只说一件事，绿墨城在你我面前展示了绿雾生产过程，这是几个意思？好事还是坏事？”
    二千金被问住了，琢磨半响，摇摇头说：“可能性太多了，反而无法准确判断其用意，但我想，不用急，继续下去，绿墨城要表示的意思，总会有新提示的。提示越多，你我理解的越正确。这时候就胡思乱想，颇为不智。“
    我点点头，觉着二千金处事不惊、沉稳老练。
    线索太少了，这时候就下结论，很可能有误，有时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绿墨城的用意，很可能干系到我们能否安全脱身？所以，必须慎重对待。
    我正要说话，却听到‘砰’的一声大响。
    我和二千金条件反射的向左右挪开，这才看向声音传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