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其他, 只单论商业价值, 希斯帝国的确把沙尔曼星球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
    在希斯帝国彻底撕毁休战条约，到正式与东辰联邦开战的这近十年间，希斯帝国把沙尔曼星球打造成了一个著名的旅游星球，让跟人类的基因有百分之五十三相似的龙鱼族也成为了无数人旅游攻略的一部分。
    不出意外的, 这个猎奇性和智慧生灵的劣根性共存的旅游项目在星际中掀起了一阵狂热的浪潮，无数人为此趋之若鹜。
    再加上希斯帝国不遗余力的营销和宣传, 让星际各地无数智慧生灵都对这项活动十分期待且乐此不疲，不远万里前来也想要参与这个项目, 甚至把这个当成了自己圈子里炫耀的一个必备的打卡景点……
    只是身为智慧生灵, 却沦落到供人观赏的玩物……
    龙鱼族何其无辜？
    所以不管五年十年，还是百年千年, 只要龙鱼族族人尚存, 精神意志尚未被完全磨灭，今天就算没有司泷出手，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一定会奋起反抗, 重拾被希斯帝国践踏到泥里的尊严。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司泷的插手，可能在数十或者数百年后, 这就会使一段录入野史或正史的龙鱼族反抗强权和压迫的绝地抗争史了……
    *****
    骑乘在苍月银狼宽厚的背上, 望着远处宛若蓝宝石的一望无际的宽阔海面, 感受着仿佛带出了丝丝咸腥味的海风，龙梵不禁带出了几分追忆。
    他缓缓道：“大概几岁的时候，母亲带我来过这里……”
    希斯帝国和龙鱼族撕破脸皮虽然在十年前，但是他们签订休战条约的时间却更早。
    也是在签署休战条约之后，龙嫣才在政治的影响下嫁给戴维斯·卡斯蒂亚，在那之后才有了龙梵的存在。
    司泷想了想，没有察觉到龙梵这句话有逻辑不通的之后，默默的继续听了下去。
    当像是龙梵这样的人忽然莫名的向其他人吐露一个不沾前因也无关后果的故事的开头的时候，大概就是真的有话想说。这个时候，被吐露心声的人所能做的最适合的一件事就是——安静聆听。
    司泷的情商天赋不说满点，至少也是及格的……
    “为了龙鱼族的安全续存，也为了不再受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战事侵扰，更为了避免希斯帝国放言的要破坏沙尔曼星球水域，让龙鱼族无处生存的威胁，我想……她当时大概是已经妥协了……”
    龙梵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追忆：“不然以母亲的实力，如果不想拥有后代，我也不会出生。”
    司泷没有说话。
    ……
    在星际时代，类人形智慧生灵大多都习惯采取人工干预的方式脱离最原始的母体孕育胎儿的习惯，降低了女性生育的风险，也极大的提高了女性的工作寿命和状态。
    也是因为这些优势，近些年来，这种方式在星际中越来越普及了。
    只是绝大多数异族智慧生灵却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相比于智能手段干预，她们更喜欢自然母体孕育，认为只有这样出生的婴儿才是最完整的。
    而拥有完整的妊娠加生育这一过程的妈妈对自己的孩子感情也会更加深厚，司泷无法想象，当初龙嫣是抱着何种绝望的心情，放弃族群，放弃深爱的孩子，以那种决绝的姿态自戕的？
    只是现在，她心中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不舍得在龙梵的眼前在撕裂一次他最不愿提及的伤疤……
    “妥协长居于深宫之中，过着她并不喜欢的生活，她甚至还在尽全力让自己爱上戴维斯……”
    说到这里，龙梵不禁自嘲一笑：“只是她从来没想过，爱情这种东西，永远都不会是靠尽全力能得到的……”
    龙嫣不爱戴维斯。
    从开始，到结束！
    “这大概就是这个悲剧的起源之一，母亲自以为能改变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而戴维斯对她的能力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龙梵耸了耸肩，以一种幽默的语气道：“至于另外一个大概就是，当时的他们还不明白尊重这种东西永远都不是你能靠妥协得到的……“
    想要赢得尊重，首先得要让对方惧怕！
    只是当时与世隔绝的龙鱼族大概单纯到谁都没想到这一点……
    司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缓缓道：“原来这是一个爱而不得，所以由爱生恨的故事吗？”
    感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龙梵：“……”
    半晌，他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那么是也就是吧！”
    司泷思考问题的角度永远都是那么令人窒息。
    司泷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却还是贴心的转移了话题：“所以呢，你小时候到沙尔曼星球玩儿的很开心吗？”
    “自然是开心的，不然也不至于让我惦记到了现在……”龙梵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卡斯蒂亚的皇室教育的苛刻程度，大概跟司氏差不多吧，当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场假期……
    “龙鱼族的长老怜惜母亲和我，我们每次过来，他都会尽可能的满足我的需求，所以我每次都有许多玩伴。
    “当时年纪也还小，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都做过，偷偷游到上百公里之外的小山谷探险，在寒潭里逞强看谁能待得更久，还有互相玩儿尾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