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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邈立马觉出了尴尬,可是宋爱儿上在他要说出那些无所谓的话之前打断了他。
“所以……我不会像忘记别人那样忘记你。”
王邈扭动的脖颈似乎僵了一僵。
“我保证——”宋爱儿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暖暖的,“永远不会。”
她被他背得够了,终于肯自己下来走几步。
王邈嘴上没说什么,却不是打算放她下来的姿态。宋爱儿看到了远远驶来的雪地观光车,连忙晃着他的胳膊:“快,快,咱们坐车去。”
他蹲下身把她放落在了地上,在宋爱儿猝不及防的瞬间又用双手来了一个公主抱,稳稳当当地把她托住。开观光车的司机看得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等两人在观光车里坐好,他转回头,正儿八经地对着他们做了个挤眼的动作:“Sweet Lovers!(甜蜜的爱!)”
宋爱儿没做声,转头望着一路别致的风景,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甜蜜,全是甜滋滋的味道。暮色霭霭里,她和王邈十指相握,因为累得几乎什么话也不想说。宋爱儿把头轻轻靠在了这个人的肩上,心想,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会儿了。
可是观光车却很快开到了一处平地上。王邈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用探寻的眼神看了一眼观光车司机。大叔朝他们摊了摊手,显然也并不清楚其中缘故,用他的说法,自己只是听到了指令,要把承载客人的观光车开到这里。
王邈从车上走下时几乎带着一丝不耐烦,他踢了一脚没被铲平的雪,有工作人员快步走来,向他低声地解释着:“Ms.song is waiting for you.(宋小姐在等你。)”
“宋小姐?”王邈见对方长着一张东方面孔,直接用中文开问,“哪位宋小姐?”
“就是那位刚和您一起去体验雪上项目的宋小姐。”对方犹豫片刻,“我看她一个人在雪场,就问她是否在等您,她回答说很希望见到您。”
王邈回头看了眼宋爱儿,再次确认:“是和我一起的那位宋小姐?”
“是的,就是她。”
他脱掉了手上的厚手套,径直朝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步子迈得又宽又稳:“麻烦你带我见见她。”
宋爱儿在观光车上又靠了一小会儿才醒过来,她发觉王邈不见了。他抽身离开时,她已朦朦胧胧地察觉,还以为他只是下车和人交涉。司机大叔告诉她,王邈似乎跟着雪场的工作人员去见什么人。
她只是怔了几年,立即扶着门下车,一瘸一拐地踩在了雪地里。
因为受力不均,宋爱儿走过的地方,几乎有明显的一深一浅两个小窝。她走得很急,也很快,像是在赶着什么,生怕再迟上一年就会发生天大的事。好心的司机在后头喊了几声,声音似乎被融化在了风里,刚吹到她的耳边,就不见了踪影。
慢慢地,宋爱儿停住了步子。
视线里,王邈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背对着她,随意地低着头,正和一个年轻女孩说着话。那女孩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眼睛很大,鼻梁笔挺,如果不仔细看,仿佛是迎面走来的另一个宋爱儿。要是看得仔细了,仍有七八分的像。只是她的额头更饱满,笑起来淡淡的,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含笑和王邈说着话,一句接一句,忽然就停住了声。
宋爱儿看着她,她也看着宋爱儿。
最后是王邈出声打破了僵局,他看了一眼含笑的女孩,又指了指宋爱儿,似乎与前者相识在前。
他就那么事不关己地指着宋爱儿,问女孩:“Freda,你认识她?”
第十一章 有什么永垂不朽
有那么一瞬,宋爱儿觉得这晶莹的世界变得寒冷了。风里的雪花仿佛被席卷着铺天盖地地向她扑来,落在她的发上、脸上和翘起的睫毛上。她伸手抹去那些雪花,然后慢慢地放下手。手指蜷曲着,指尖一滴接一滴地落着水。
宋衣露温柔地笑了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宋爱儿也笑,她和宋衣露其实是同年出生,严格来说,她只比她大了二十一天。少年时的宋衣露很少对她流露出这样温柔和善的笑意,后来她离开了宋家,这位小公主也全然没放在心上。
风与雪花的人生,各不相干。
宋爱儿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雪,才缓缓抬起头,笑吟吟的模样落在王邈眼底,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听见她乐呵呵地答:“和男朋友来滑雪呀。”
“男朋友?”宋衣露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和自己说话的年轻男人,“王邈,是你吗?”
“你们认识。”王邈顿了顿,“是姐妹?”
“同父异母的姐妹。”宋衣露淡淡地答,说着,又笑了笑,“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从前和你说过的。”
王邈挑了挑眉毛,眼里看的却是僵在远处不动的宋爱儿:“这么巧?”
一片片的小雪花继续落在她的发上,宋爱儿深吸了一口气,冻得红红的鼻子里几乎是呛出一声勉强的笑来。她站在原地,忽然蹲下身,像个孩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王邈,我的脚崴了。”
这种不顾场合的撒娇让并肩站着的王邈和宋衣露脸上都愣了一愣。
王邈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慢慢地走过去,伸出那双有力的大手。宋衣露见状很快地转过头,鼻里哼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