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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也是你从尸体上拿来的吗?”松阳的目光在银时手里那根黑乎乎的烧火棍上扫了一眼,脸色有点古怪。但是他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看着银时,发自内心的由衷赞叹道。
“一个小孩,利用尸体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靠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吗,真是了不起啊。”确实很了不起……居然可以用连村里为私塾洗衣做饭的婆婆大概都不会去使用的一根烧火棍作为武器吗?
松阳忍不住对银时投向奇怪的目光,虽然这孩子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但是应该也只是生病的关系吧。从他握着那把烧火棍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这孩子还是懂得一些剑术的,虽然可能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但是用刀应该还是会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一个会用刀剑的食尸鬼,竟然会使用一把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可言的烧火棍作为武器?松阳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那把其貌不扬黑乎乎的烧火棍,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掩饰。
你以为银桑愿意用这个当作武器吗?银时一眼就看清了松阳的神色,他默默的低下头,看着那把烧火棍,神色莫名的有点悲愤。
这把烧火棍在没有变成烧火棍之前真的是一把很棒棒的刀,银时也很喜欢使用它。虽然它比起其他战场上的刀来说稍微难用了一些——毕竟对于刀剑而言,虽说刀刃纤细更显锋利,但也更容易弯折,使用者自然是要费心些的,
但是对于银时来说,这是他拥有的第一把完全属于他的武器。在那些流浪的日子里,他就是依靠着这把刀的锋利才能从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手中跑掉的。对银时来说,这把刀的意义还是十分不同的。
但是把它捏成烧火棍的人是伊尔。一开始是因为伊尔的怪力和神秘,让银时选择了暂避锋芒,但是后来……想起是伊尔一步步背着他从那片地狱般的土地上走出来的,银时就没办法对他生气。
算了……伊尔还小,他只是个孩子,银桑才不和小孩子计较呢。
虽然他自己年纪也不大……但是伊尔比他可要小得多。——尽管金毛小鬼总是喜欢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试图表现出自己是很可靠的,但是银时却不会看错伊尔眼中经常会闪过的那种茫然和无措。
那让银时忍不住心软,忍不住就想什么都原谅他。
“……”松阳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看着银时紧紧抓着手中烧火棍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温柔。松阳慢慢的抬步上前,靠近了些,银时瞬间炸毛,看的松阳有些好笑。
“那种剑…已经没有必要了。”松阳轻声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把烧火棍上,刚刚离得远没有注意,但是现在他却看清楚了这把烧火棍的原貌,了悟的叹了口气。
这原本该是一把剑的。
即使是经过了大火灼烧,又被外力扭曲捏成了一根棍子的模样,它也始终保持着剑的品格。漆黑的表面上沾满了尘土,烈火灼烧过的痕迹明显的烙在刀身上,但是却无法完全掩盖那刀尖的一点锋芒。
——就算是变成了棍子,也始终坚持着自己是刀,坚持不屈的把自己纤细锋利的刀剑藏在前段,随时可以对敌的模样。
就如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被病痛折磨,却始终一脸坚定的孩童一样。
物似主人型吗?
“你一直在害怕吧…害怕与别人的接触,害怕会被伤害,这本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啊……因为害怕别人,只为了保护自己而挥的剑,是没有必要的。”松阳凝视着那点不起眼的锋芒,纤细的刀尖上映着寒光,看起来极为锋利。
“如果你想要真正学会如何使用剑,就跟我走吧。”松阳露出一个天空般包容的微笑,他看着银时,眼里的温柔几乎让银时动容。
“跟我来吧,学会如何挥舞你的剑。不是为了斩断敌人,而是为了斩断弱小的自己;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灵魂。”
银时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松阳,眼神中的戒备一刻也没有松懈下来,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依旧是那副随时都可能进行攻击的状态。
他仿佛丝毫没有被松阳的话打动的模样,眼里的锋利丝毫没有减退。但是只有银时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被这个男人打动了……但是他还不能跟着他走,在没有问清楚伊尔的问题之前,他不能这样离开。
“伊尔…在哪?”银时依靠着背后的大石,脑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他咬着牙看着松阳,沙哑着声音问道。
“伊尔那孩子啊……他现在在我的家里,有两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陪着他,就等你来了。”松阳怔了怔,目光愈发柔和,他蹲下来平视着银时,目光平和的看着他。
“那么,要和我走吗?银时。”
松阳没有听到银时的回答,他等待了一会,发现那孩子只是轻轻垂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有点无奈。
不管用吗?……这孩子的警惕心实在太强了一些。也是……这孩子看上去也就和高杉和桂差不多大的样子,却已经一个人在外流浪了许久——食尸鬼的事情,可是从很远的地方就传说过来的。
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对别人抱有足够的警惕心理?
松阳很有耐心的看着垂着头的银时,就这样蹲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但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