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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肝肠寸断

      可是母后就是痛苦,就是无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很痛苦,我想救她,可是却无能为力,后来,我察觉到母后身体里的鲜血开始凝固,就像这个冰棺一样,变得硬硬的,尖尖的,从她身体里破体而出,后来……母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蕴星就呆呆的看着躺在冰棺里的白凝夕,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雪曳闻言心里骤然一噔!
    “母后她,是不是不要我了?”蕴星怔怔的问出了这句话,雪曳闻言立马开口反驳,“怎么会?你母后怎么会不要你呢?”
    “如果她不是不要我了,那为什么她要去死?为什么?”蕴星扭头看着雪曳问道,雪曳面对他忽如其来的质问一时之间也哑了声,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半晌,雪曳才缓缓伸手抚上了他的肩膀,开口安慰他道:
    “蕴星,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解释的,你是你母后唯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只是你母后有无法言说的难言之隐,她和你父皇之间,发生了一些问题,所以,你母后才有不得已的理由,她必须要离开你父皇,离开你,这样才会害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理由?”蕴星又看着雪曳问道。
    话音一落,雪曳又是一顿,本想直接告诉他的,可是又怕他承受不住,他现在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万一在因为凝夕的事情一时冲动任性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到时候该怎么办?雪曳思前想后,稳妥起见,她还是决定跟他隐瞒这件事。
    她说:“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之后你自会明白的,只是现在我跟你说你也不懂,若是你真的想知道,就去问你父皇,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我父皇,也知道母后死了吗?”
    “当然了!”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守在母后身边?”
    “你父皇是魔界之主,日理万机,他哪有时间时时刻刻陪在你娘身边呢?”
    “那我父皇现在在哪?他现在在这里吗?我想去见见他。”
    “你父皇他现在应该不在玄幽王城,否则刚才我们经过摄尘殿的时候,他就应该会在那里,现在这时候,想必他应该出去了,你先随我回去,等他回来之后,我再带你来见他,你父皇若是知道这么短时间内你就长成了一副小大人模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
    “嗯,你父皇要是知道这件事的话,他应该迫不及待的要来见你了。”雪曳温柔的出声吼着他,蕴星目光一亮,然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了,先随我回去吧。”
    “对了,既然我是父皇与母后的儿子,你叫我小殿下,那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呢?”
    “你母后在世的时候,唤我娘亲,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帝姬祖母,如何?”
    “帝姬祖母?”
    “嗯。”
    “我娘……她是您的女儿?”
    雪曳微微颔首,“你母后的亲生母亲,很早便过世了,在那之后,我曾受你外祖父所托,也算,你母后的半个娘亲了。”
    “原来是这样。”蕴星点了点头,而后他又抬起头来对雪曳说道:“帝姬祖母,那你先到外头等我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说给母后听。”
    “好。”雪曳没有意外,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的温柔的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便出去了,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想跟凝夕说什么,可他刚才说的话,却让雪曳莫名的觉得他很懂事,他心里似乎有一份柔软,那份柔软,是专属于凝夕的。
    幸好,这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啊!雪曳看着冰水阁里那小小的身影,心里忽然就松了口气,而冰水阁内,原本站着的蕴星此刻已然缓缓的蹲下身来,跪在了冰阶上,只为能靠得凝夕近一些,他趴在冰棺边缘,静静的看着白凝夕。
    “母后,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抛下蕴星,不过母后生前的愿望,蕴星都知道,母后放心,蕴星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父皇的,蕴星一定会好好的保护父皇,这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蕴星答应你,蕴星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这些话是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蕴星的目光十分坚定,此时此刻的他好像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有担当的大人一样,他静静的看着白凝夕的脸,心里的这份承诺也越来越坚定,冰水阁外的雪曳听到了这些话,一时之间,眼泪也不禁从脸颊悄然滑落……
    人界,自从南空浅吩咐下去之后,江陵城里便开始往清海附近派兵驻守,此时交由海遥和魏曦他们去办,而南空浅只是得空过来看看情况,他站在清海岸边,而魏曦海遥就站在他的左右两侧,南空浅向四周环视了一眼,虽说眼下有守卫在此地驻守,但魔界力量强大,这些防守定然是不够的,所以他们还是得另想办法,在清海延伸到两座城池的必经之路上建立防守线才行。
    他将这个想法跟魏曦说了一下,不巧的是,魏曦也有这样的想法,但防守线短时间要想建起绝非易事,恐怕还需要时间,而南空浅闻言只管让他着手去办,无论如何,这清海与城池之间的防守线必须建立起来,否则日后魔界一旦攻克清海,那么直奔而来的,便是江陵城了。
    魏曦也明白他的意思,顿时颔首领命。
    话音一落,南空浅微微往前走了两步,本想好好的看一看这清海之景,但刚一走前去,迎面一阵风吹来,他蓦地一愣,顿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他扭头一看,发现魏曦和海遥都不约而同的昏倒在地,“魏曦!海遥!”他猛然惊呼,与此同时,他察觉到了身后一股非凡的气息。
    回头一看,果然是那水神!
    南空浅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昏倒过去,整片清海,顿时只有他和水神两个人依旧清醒着,面对面,水神缓缓的飘身而来,降落在地,踩着沙滩,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南空浅的面前。
    “不知水神驾临,有何赐教?”南空浅看了她一眼,颔首行礼之后,问道。
    “有件事,特来说与你知。”
    “什么事?”
    “白凝夕,死了。”
    “什么?”南空浅目光一顿,而后他猛然盯着水神,小心翼翼,“是你杀了她?”
    泠素摇了摇头,“没人想要她的命,是她甘愿去死的。”
    “这……”南空浅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孩子呢!?白凝夕肚子里的孩子……”他又忽地想起了白凝夕还怀有身孕!
    “无碍,寒烟尘已经施法救他出来了。”
    话落,南空浅稍微松了口气,他缓缓垂下了眼眸,心里忽然想到,白凝夕一死,那寒烟尘……岂不是会很伤心难过……?“寒烟尘,他情况如何?”他微微的开口问水神。
    “肝肠寸断,生不如死。”水神泠素简言四字,南空浅闻言心中一顿,百感交集,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水神忽地来到了他的跟前,将他吓了一跳!
    “白凝夕,原本是这世上唯一能够牵制寒烟尘一举一动之人,如今她已经去世,寒烟尘伤心欲绝,可他是九代魔皇,手握摄魂棒,又有噬魂之力和凰天神诀加身,他定然会想办法复活白凝夕,一旦他下定决心之后,他必然会大举进攻人界,你可知晓?”
    南空浅看着水神泠素,不明白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魔界封印已破,就算再次集齐人间九灵,也没有办法像上古神族那样,将魔界全部封印在凌虚空间里了,没了封印,人魔两界便不可能和平共处,他们魔界之人欲念无穷,贪婪无尽,就算眼下风平浪静,可迟早有一天,他们总会挑起人魔之战,统一整个凌幻大陆的。”
    “水神跟我这些,这是什么意思?”南空浅还是有些不明白,“我知道人魔之战不可避免,但我作为江陵城的城主,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守护我东尘百姓,让他们免受战争之苦罢了”
    泠素闻言冷冷一笑,“若是魔界侵占了北蛮、西烛、南楚三地,你以为你的东尘,能守多久?”
    南空浅闻言目光一怔,“水神这话的意思是,魔界已经开始侵占凌幻大陆之地了?”
    “虽然暂时还未有动静,可北蛮祭和山、梦泽山两大山脉都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剩下的山脉也危在旦夕,虽说北蛮有涵虚山坐阵,可魔界高手如云,魔影更是数以万计,他们守得了自己的地盘,却未必守得住载空城和其余山脉,一旦北蛮被攻破,西烛,也岌岌可危了。”
    南空浅沉重的落下了眼眸。
    泠素见势又道:“况且,你别忘了一件事,南楚倚霜城的城主,那可是寒氏之主,当初的城令,就是寒烟尘亲手交给他的,若寒烟尘兵分两路,派人留守北蛮,自己率兵前往倚霜城的话,那倚霜城的城令,恐会再次落入他的手中,到那时,你独自守着你的东尘,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