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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皇上表示很满意,便下旨中午将四皇子叫来一同用午膳。
辛泓承顶着一众兄弟的红眼睛,来到了皇上的明正宫。
“坐,要是有想吃的,朕再叫他们去办。”
辛泓承也老实不客气的认真看了一遍桌上菜品,这才笑道:“都是儿子爱吃的,多谢父皇惦记。”
秦公公笑道:“四殿下不知,皇上一早就念叨着,您这个年纪爱吃肉,更记得您爱吃的几道菜,这不,这荷花蒸鸭脯、糖醋鳜鱼、干丝清炒牛肉脯、金腿烧鱼圆,都是皇上特意吩咐膳房做的呢。”
辛泓承也不起身谢恩,只笑眯眯道:“父皇都还记得呢,儿子也记得,母亲最爱吃这道糖醋鳜鱼。”
皇上点头,语气有点怅然:“是啊,她最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怀你的时候,更是爱吃酸的,那时朕去陪她吃饭,满桌子菜都酸的下不了筷子。”
皇上每餐都有例菜,累累的数十道,在眼前这张白檀木刻金丝云腿圆桌上根本摆不下,所以只择了十几道爱吃的搁在桌上,别的都还摆在食盒里,在外头大案上放着。
辛泓承见皇上怅然,便岔开话题:“儿子这几日火气大,方才看到外面案上有一道核桃仁凉拌田七,应当是降火的,父皇赏了儿子吧。”
皇上就笑了,一抬下巴,自有太监端上来。
然后就指了指辛泓承笑道:“马上就十五岁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自己的份例觉得没有爱吃的,就跑去扒拉朕的例菜。”
这就是当日循王府的旧事了。
皇上细细打量儿子的脸庞,俊眉修目,耀目生光,再想着他给自己办的好差事,越发喜欢了:真不愧是朕一手带大的儿子呀。
于是皇上就冒出来一句:“也该给你把王妃挑起来了。”
辛泓承一怔,这才摆手:“可别。父皇,我上头还有三位兄长,您要跳过他们先管我,那几位娘娘不得生吃了我呀。”
皇上“唔”了一声,虽不再提但也把这件事搁在心里了。
别的儿子都有亲娘给打算,眼前这个却没有,自己要不多上心,地下的钟氏只怕要怨他了。
秦公公在一边布菜,心道:呦,这四殿下给人上眼药真是上的光明正大。
辛泓承见皇上今天心情很好,便开口道:“父皇啊,您先别操心我们几个大的婚事啦,倒是五弟,整个上书房唯独他没有伴读,孤零零一个怪可怜的。”
皇上脸色就是一沉。
秦公公屏气:哎哟我的四殿下,才说您善体上意呢,您就糊涂了。好好地日子提五皇子做什么?
本朝规矩,皇子大婚前都在上书房读书,大婚后才领差事入朝。
宣合帝如今共六子,大皇子周贵妃所生,二皇子明妃所生,三皇子出自康嫔,四皇子更不用说,先皇后所生。
这几位母亲都是有出身的。
唯有五皇子,生母是循王府最普通的一个宫女。五皇子本人则是循王爷当年酒后不当的产物。
而五皇子生的也不像宣合帝本尊,倒像极了他容貌平平的生母,于是跟几位哥哥站在一起,像是鹌鹑掉到了鹤群里,皇上自然更不喜欢。
如今五皇子都十岁了,却连个伴读都没有。
皇上素来问功课,十次也有八次不叫他。对这个儿子处于视而不见,颇为多嫌的状态。
别人看着皇上的意思,虽然不至于虐待皇子,但对五皇子也是没什么客气恭敬的意思。
辛泓承看皇上脸色一沉,也不害怕,仍旧眼巴巴望着,似乎在等皇上的答案。
宣合帝看他一脸期待看着自己,不由叹道:“这话也就你敢跑到朕跟前来说了,旁人谁不是觑着朕的意思办事?生恐惹怒了朕。”
“老五……实在不成个样子,朕一贯也不喜他。难为你这做哥哥的还想着他,朕瞧着老大他们素来都不爱理会老五。”
这就是夸辛泓承友爱兄弟了。
皇上自己不喜五皇子,却也未必喜欢大皇子等人眼里没弟弟这个举动。
辛泓承一笑:“父皇谬赞儿子了。儿子跟五弟素来也没什么交往,与其说是关爱五弟,不如说是儿子替父皇想着——宫里不比外头循王府,人人都盯着看。父皇若是单单撇下五弟不管,来日少不得有人议论父皇偏心,伤了父皇慈爱之名。”
秦公公内心批注:怪不得四皇子一贯得皇上心意,瞧瞧这话说的,明明是让皇上高兴的话,还显得又实在又真诚,所以皇上总说,别的儿子像臣子,唯有这个儿子像亲儿子呢。
秦戊跟着皇上许多年,各位皇子对他都是客气加封赏,但他素来也只偶尔给四皇子说说好话解解围,正是看的明白,皇上喜欢四皇子,就算自己不说,皇上早晚也会脑补过去,所以趁早说出还能讨好。
果然皇上一听这话,老怀大慰:“人人都怕说错了话朕罚他,唯有你,是真的为朕想着,替朕考虑,也不怕惹恼了朕殃及自身。”
皇上虽觉得儿子说的有理,但到底不愿为五皇子的事儿多费心,只道:“朕知道你不是那样看人下菜碟欺负弟弟的兄长,这事儿就交给你吧,给老五选个伴读。”
辛泓承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递上备选人:“父皇觉得,贾家二房的嫡子如何?”
皇上一怔:荣国府?
第19章 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