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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在运动场上,男生相对更在意脸面和输赢,形象顾不上,哪怕中途头发被风吹跑了也无所谓,拿下第一最重要。
女生则跑得要矜持些,大部分不比速度比风度,脚尖点地跳芭蕾似的,跨栏还跨出了舞蹈范儿,地上白色木栏倒成一片。
最终跨栏组,郑其然和张尽双双进了决赛,前者决赛跑了第一,后者第三。田心则夭折在了预赛,即使有人陪跑,还是跑了个小组倒二。
跳高组也有收获,林平平跳一半儿眼镜飞了,跳了个第五,擦边进的决赛,最终得了个优秀奖,另一个参赛的是江舟舍友,腿长还长脸,拿了第二名。
下午江舟有比赛,和谭俊一起作为六班代表去跳远那边的沙坑扔铅球。
也是郑其然磨的,填江舟主要是为凑数。他和谭俊是班上唯二身高超一米八五的男生,后者体型中等,看起来倒是像个扔铅球的,而江舟,放着那张妖艳脸不说,除了身高外,体型其实是偏瘦的。
在检录完毕进了比赛场地排好队后,夹在一帮黑黝壮汉间的学神,看得一众慕名而来的花痴姑娘们心疼不已。
下午径赛是长跑,六班后援团和上午一样分成两路,出于对学神的盲目崇拜以及对班长的从属感,班里半数多人都围来了沙坑。
在高中,铅球并不受女生欢迎。
这个年纪的女生,普遍喜欢肤白俊秀的白衣少年,而通常报铅球项目的男生,不是四肢发达面目狰狞就是身宽体胖肉脸横行。同样是田赛,跳高明显人气更旺。
然而本届校运会却是不同,比赛还没正式开始,沙坑这块就挤满了人,女生占了大半。
看观众实在是有点多,比赛的运动员也多,为了不显太拥挤,裁判老师授意两个志愿者过来拉了一圈黄线,把观众隔离在黄线外。
比赛如火如荼,每有选手扔一次球,人群里就哇一次。
和人群中的宋眠对视了会,直到排到了谭俊,江舟才摊开紧握的手心。他去检录前宋眠给他递了张纸条,让他比赛前看。
纸是粉色带小星星的纸,相较普通信纸更硬,上面写着,来自男朋友的Buff:
虽然说这些很奇怪,但其实,和你在一起增长了我许多勇气,比如随时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我在努力克制自己。
呐,男朋友,周六阳光灿烂的话,我们一起约会吧。
句末画了个两只猪头。
看完抬起头,就见宋眠正躲在楚清辞背后对着他笑,一口小白牙白得晃眼,还比了个得意的剪刀手。
江舟:“……”
谭俊比了几个姿势找感觉,然后毫不犹豫地把球扔了出去。
“哇靠,不错啊。”看那明显比别的选手长出一截的布尺,楚清辞有些兴奋,“谭俊成绩多少啊,这比前面几个扔得都要远吧?”
“10米55,”宋眠注视着正在做准备运动的江舟,说,“刚听志愿者报的。”
“暂时是第3啊,2班和19班都超了11米,”站宋眠边上的女生说,“就看学神的了。”
下一个就是江舟,学神目前看来面色沉静。由于人多喧闹,现场气氛着实算不得紧张,但此刻专门来看学神的女生们都噤若寒蝉。
江舟抿着唇,插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指捻了捻男朋友给的Buff,在裁判吹口哨时抽出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后拿起筐里的铁球,在全场围观群众都屏息凝神之时将球抛出。
学校用的男子铅球重量大约是5KG,江舟抛出的铁球在空中飞速划出一条黑色弧线,超过了当前最远成绩,人群瞬间爆发欢呼。
“我操学神牛逼啊!”有人大喊了一句。
“11米65。”志愿者那边报成绩,楚清辞听了一耳朵,“看来第一暂时易主了。”
“神之所以称之为神,正是因为他万能!”有女生说,“学神真是酷飒本飒,半点没偏科,连体育都是神的级别。”
“吹过了。”看江舟统计完了成绩,又伏在桌边写了些什么,等人要过来这边了,宋眠赶紧拧开一瓶矿泉水,听到别人夸赞,他一脸厉害吧,我男人的骄傲,表面还是假意谦虚道:“都没破记录,别尬吹。”
一旦出了太阳,稍稍运动一下就很容易出汗,江舟额角出了少许薄汗,他抽了张湿巾擦了擦,走到观众区接过宋眠递来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宋眠盯着江舟上下攒动的喉结看,问道:“感觉怎么样?”
“能保持。”江舟把喝剩的水瓶递还给他,接着视线飘忽了会,等第二轮比赛开始,他才说:“你给的Buff很有效。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嗯?”宋眠眼睛睁圆。
周围盯着他俩看的人不少,虽说地理位置上被六班同学隔开,但仍能看到学神和校霸的靠近,从某些角度看,两人甚至是头靠头的。
江舟将头向宋眠靠近,停在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不易让人遐想的距离,低哑着嗓音道:“你是支配于我的主要矛盾,我是从属于你的次要矛盾,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求转化。”
他注视着宋眠闪烁的眼睛,“所以,我会很期待和你一起约会。”
说完拍了张纸条在宋眠掌心,不等人反应,转身回了运动员队伍。
宋眠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并没有听懂江舟前面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懂了话里的喜欢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