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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ùzⓗαⅰωù.cōм [现代if线]街灯(含车)

      前言:
    有多个万宁同时存在的if线,内含一点奇怪的内容,请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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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男人左手食指与中指浅浅探入她的下体时,万达瑟缩了一下。体内想要呕吐的欲望随着异物没入的深度而逐渐增生,她紧紧抓着长衬衫的下摆,因过于用力而导致指节发白。
    他眼珠往上瞥了一眼,看到被攥在手里几乎要扯碎的织物。他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额前的长发在面部打下一层阴影。男人半张面孔都掩盖在那片黑影之下,黑瞳里的平静下是几乎要灼穿眼瞳的怒火。
    「缩一下肚子,姐姐。」他一手扶住万达的侧腰,垂眼开口。
    他的手指被湿热与里头的稠液包裹,这感觉实在难以形容——他并不阻止,甚至是纵容其他人的精液射进去,但从脚底冒起的愤怒同样是真实的,将他的神经放在热油之中烹炸。
    万达咬着下唇,好似要把它咬下来一般。无数抗拒与厌恶席卷她的大脑,她没有动作,却在深入体内的东西触碰到某点后无法控制的收缩。
    粘稠的白液向下流淌,顺着男人的手指,滴打在被抽出后平放于底部的掌心。
    万达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憎恨这感觉,却无法和它切割开来
    这是一间坐落在昏黑巷子内的发廊屋,店门旁有一个柱状的灯牌,上面是红蓝交错的螺旋纹。灯牌会在夜晚被打开,刺目的颜色昭示着晚间暧昧的开始。
    店内却根本不像一个看似低俗色情的发廊店该有的样子,甚至没有身为一个发廊该有的转椅和剪刀。这里没有难闻的劣质洗发精或染发剂的味道,没有时尚杂志,也没有为推销套餐而喋喋不休的理发师。
    墙上卷边发黄的海报被新贴的家伙盖住,顶上老旧的灯会啪嗒啪嗒地闪烁,且它们的功率并不算高,以至于店内时常处于昏暗中。
    一个高中生样子的人在刚才推开了店门,他踩着帆布鞋进到店内后径直把背上的包甩在这里唯一的皮革沙发上,但他没有坐下,因为不想让裂开的碎皮沾上衣物。他朝角落的柜台处走去,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等到坐在里面的男人抬眼后笑道:「姐姐在里面吧?」
    里面的男人盯着他看了许久,却没有做任何回答就再次低下头去。
    柜台前的人丝毫不掩饰眉眼里的得意和嘲讽,他把双手撑在上面,低下的身体快要同那人贴到一起。他低声嘲笑:「万宁,你真是恶心。」说罢就转身推开门走向里面的房间。
    柜台的男人不曾抬过眼去看推门进去的家伙,只在门被关上后眼睫轻动。
    从外面推门进入房间后便看到蜷缩在墙角一张桌子下的人,他在见到万达的一瞬间,周身立刻迸发出可被察觉的喜悦。他的脚步停在桌前,而后屈腿蹲下,捧起万达的脸打量起来。
    「姐姐。」他的视线与对面的人交汇,带着薄茧的拇指耐心而又轻柔地在接触的皮肤上摩挲。手下属于生者温热的触感让他着迷,看着那张没有一点生气的、麻木不已的五官,难以抑制的兴奋不断地向头颅冲击而去。
    万达只在开始的瞬间抬眼一次,她口气平淡地问他:「你是哪个万宁?」χyúsんúωú➏.cǒм(xyushuwu6.com)
    他回答:「高一刚入学时候的万宁。」
    万达听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是蹙眉表达了对他把玩自己脸部的不满。她看向房内的床和柜子,又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双手穿过她的下腋,小心翼翼地把人从桌底抱了出来。万达被他放到床上,即便她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什么已经熟悉无比,但还是不自觉地把双手握拳。万达闭上眼,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忍耐下来。
    不要轻举妄动。
    忍下来。
    她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从衣服探入,覆到腰腹处肋骨的手让她一下从思考中回神。不属于她的手指正沿着下胸肋骨层迭的凹凸描绘,他修剪得干净指甲轻刮过皮肤时让万达一下头皮发麻。她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打断。
    「姐姐,他没有给你吃东西吗?」他在下一刻将上衣推起堆在万达的胸口,然后仔细地打量起两扇肋骨所在的地方。
    很瘦,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它起伏的形状。他认真地用目光一寸寸扫过肋骨所在的肌肤,接着看向凹进去的肚腹。他突然用两手掐上万达的腰侧,过于纤细瘦弱,让他怀疑自己能够将其折成两段,能够徒手撕破那像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的皮肤,让里面的内脏携着热血流满他的身体。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恋,像是在抚摸擦拭什么珍贵的古董般。
    他无法控制地把嘴唇覆盖在上边,虔诚地去吻它。
    于是他就是这般顺其自然地和万达陷入床上,细细密密的吻遍布她的肋骨,而后往上至胸脯。她在乳首被舔吮的麻痒中紧咬唇瓣,压下在体内四处乱撞的恶心。
    他摇头否定了问题的答案:「不,万宁不会这样做。」
    他解开裤子的金属搭扣与拉链,将被肋骨诱惑以致勃起的下体抵在万达的穴口处。他微微向前动作,性器的顶端就没入了一些。如同被羽毛扫过背脊,他在轻微的快感中又把器物送入许多。
    内里温热而紧致,包裹住器物的皱褶如同舞女多情灵巧的舌尖,它们沿着顶上的孔洞吮吸挑逗,从上至下地游走过异物的全身。腔壁中属于上一个人的精液是她们口中吐出的涎液,是她们同另一个他口交的证明。
    他不知此刻是怒或是兴奋,双眼牢牢地凝视着漂亮的骨头们,诡异的兴奋感在这瞬间增强了许多。
    它实在美得不像话。
    万达的口腔中逸散开因咬破下唇而冒出的铁锈味,下身被侵入的异感让她的指甲不断往手心的肉挤压过去,不停被抽出送入,让她的小腹处出现属于性器的形状与阴影。
    但即便她对此抗拒,却无法否认身体生出的麻痒与快意。器物碾进其中,蹭撞上里头敏感的软肉,她的腰肢被手掌钳制,性器抽出时翻出诱人的粉肉,在不甚亮堂的灯光下泛着水光。
    万达恨透了这具躯体。
    他额角逐渐因为动作与情欲冒出欲色的汗珠,从身下传上的舒适如同浪潮将他吞噬。被软热禁锢的器物几欲溺死在这片欲海之下,他喉间蹦出一声又一声的喘息,为欲望折服,甘愿在她的身体之中失去自我而成为一个只知情事的野兽。
    这有什么不可呢?
    进食、睡眠、以及情欲。
    这是在他们仍待在同一个子宫中生长时就存在于身体里的本能,尽管他宣泄欲望的对象稍有不同。欲念于他来说并非食物与水,但他享受放任自己,任其被姐姐干瘪瘦弱、如同男人一般的身体拉入水下的感觉。
    他爱极了性器深入她体内的感觉,仿佛吃入肚中的瘾药。
    他总算把眼光从肋骨上收回,投向万达潮红的面庞及破皮流血的下唇。他又狠狠朝身下人的体内撞去,破开抿起的嘴,让堵在口腔中、被舌头含吮多次的呻吟逃出。
    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呻吟。
    「真想和姐姐的肋骨做爱啊」
    他把头颅埋在万达的颈间,口鼻呼出的是热气,却让她莫名感到寒意。横亘在头脑里腻得骇人的快感在此刻散去不少,她手指抓着床单的力度又大了许多。万达愣了好一会才抬头去看他的脸,她在那双黑瞳里瞧见了痴狂。
    霎时,只剩下浸透全身的冷意。
    「你」万达怔怔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喉间却被封堵住一般。
    他还是笑着的,喉口滚动,让即将攀到顶峰的快感吞没自己。在最后一次深入后,闷哼一声便射在了里面。
    她脚趾突地在袭上的高潮中蜷缩起来,让白色的浊液闯进,和原本还未清理的东西混在一块,将她的小腹撑得微隆。
    他又用舌头去舔万达的耳垂与耳廓,她听着耳旁厚重的喘息,迟来的反胃感突兀地涌上。却在下一刻听见他低声说:
    「想走吗,姐姐?」
    柜台的男人在房内的人走了一段时间后才起身。他推门而入,浓郁的情事味道毫不避讳地钻进鼻腔。他走到坐在床上的人的旁边,自上而下地看去。
    这是他的。
    但他为什么要让另一些自己同姐姐做爱呢?
    男人将万达拉起,待她站稳后便蹲下,用两根左手指推入,果然在里面遇到了满盛的粘液。
    不属于他的、另几个万宁的精液。
    男人半垂下眼睑以来遮住情绪,他让手指更加深入一些,「缩一下肚子,姐姐。」对于万达反抗的行为他已习以为常,尽管这并不代表不在意。男人几乎要笑出来,嘴角却只勾起讽刺的弧度。
    于是他擅自点上其中的隐秘,翻过手掌接住淌下的白液。它们此刻变成烈火,顺着手心烧往下臂,最终会把他整个吞噬。
    「姐姐」男人突然抬首看向万达,他的眼神变得惶恐扭曲,此时像是臣服在她脚下的凶兽,「姐姐,我觉得我要疯了」他喃喃。
    男人猛的起身将万达按在床上,瞳孔放大,魔怔了一般掐着她的脖颈。他脸色有些不好,掩藏于血肉下的心脏因指腹触到的颈肉而猛烈跳动。他的脑仁发疼,所有意识都像是磕了药一样冲向头壳,拿着有锯齿的刀一下下磨着骨头。
    咔咔、吱吱——
    咔擦咔擦——
    喀啦喀啦——
    掐着她脖颈的手逐渐开始收缩,万达本能般地抓向他的手腕,却在下一刻松开。她艰难地吸入变得稀薄的氧气,没有一点挣扎,只瞧着男人挣扎的丑态。
    万达甚至有笑出来的想法。
    她看着从他脸上剥落下的皮肉,肥满的白虫从眼窝与张合的嘴里钻出蠕动,甚至吐出难闻的臭液。多令人发笑的场景,万达用目光审视着他。
    男人捕捉到了身下人的眼神,他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到喘不上气,抽出手抚摸万达的上眼皮。男人低下头用舌面舔过她的眼睛,然后才再次注视她。
    他用爱怜同情的眼神望向万达,问道:「你在可怜我吗?姐姐?
    「你觉得我罪有应得、不可理喻?」
    男人收敛起面孔含着的笑意,用死水样的黑瞳看她。他缓慢又讽刺朝她开口:「你以为我不需要抚慰?你以为是谁把我的打扮当作理所当然?」
    万达愕然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他。
    他贴着她的眼睛,以压迫者的姿态撕下遮盖两人丑态的白布:「是我去安慰你,是我把你拉出那个家的啊,姐姐。」
    男人又将她拉起甩到床板上,骨头与坚实木块的碰撞让万达疼得皱眉,没等她反应过来,下身又被性器贯穿。
    「呃——」万达闷哼出声,手指突地抓住他的肩膀,在上面划出红痕。
    男人又挺身动作,嘴唇压在她的耳边,不知是笑是恨地柔声问她:「姐姐觉得我不正常是吗?你们倒是告诉我要怎么正常啊?姐姐,你告诉我——
    「告诉剪回短发、换回男装,却被姐姐用那样眼神看待的万宁,怎么做?告诉他,向姐姐伸手却被推开的万宁,你们想让他怎么做呢?」
    他咀嚼着徘徊在耳边的喘息,感受肩胛被大力刺入的疼痛,下身遵循欲望与怒火而进出,搅弄穴道内的软肉。快感让他冷静,万达的错愕令他分外满足,他终于平息下来,开始碾磨她的肌肤。
    下腹被器物送入时仿佛要把她制下的呕吐感从喉咙顶出,胃里翻涌的食糜好似要溢出口中。为了不吐出来,她抓在男人身上的指甲刺破表皮,深深陷进肉里。
    这里只有万宁,任何时段地点的万宁。
    他们进入她的身体,在里面肆意玩弄,精液充满她的子宫,从她的身上不断发散出恶心的欲味。
    她不想高潮。
    不想与他乱伦。
    万达狠狠用牙齿咬住男人脖颈的肉以来阻止呻吟,她的小腿绷直,脚趾卷缩,忍受一阵阵的快感,最终双臂无力地垂下,靠在男人携着汗液的炽热躯体之上喘息
    男人在某天的午时离开了发廊,他锁上房间与大门,又拉下淡色薄金属的挡板,摁下黑色厚实锁头的开关。他背着一个看起来鼓囊的暗绿色背包,头发随意拢到脑后用绳子束起,若不是喉咙处上下滑动的凸起与高挑的身材,这个男人只会被当成有着一张出色脸蛋的女人。
    他脸上时常戴着一张面具,这让他显得温和而亲切。嘴角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漂亮的黑瞳似乎被柔和浸满,他有礼而不疏离,使人常常沉溺于这幅皮囊下,而无法窥破如同青面獠牙的鬼的灵魂。
    男人似乎在这样的都市中显得游刃有余,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为他人的气息与触碰而反胃不已,吸进肺部的空气是属于腐烂生蝇的垃圾臭味,眼中的景象是满街站立行走的肥虫。它们用恶心的多足交碰,那些长满绒毛的足甚至朝它伸来。
    他坐车到附近的超市,司机也不知是被男人的样子给刺激得话闸大开还是本身就是个健谈的,从他上车开始就张嘴掰扯起来。狭窄的车厢内唾沫横飞,中年男人洪亮的嗓音震得人耳膜发疼,但在后座的男人脸上没有显露一点不耐,且偶尔会回上关键的几句话。
    司机在听到他开口的时候表情僵了这么一瞬间,随后惊呼一声:「噢,你是男的啊!」话落下,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太礼貌,忙打了两声哈哈又说,「这不是看长得太漂亮了嘛!你别放心上哈!」
    后座的人笑说不会。
    司机见他脸上却是没有耿耿于怀,转了半圈方向盘又道:「哎,我就说,你这长得也太高了!有一米八了吧?」
    「一米八七。」
    司机眉毛一挑,猛地拍上大腿,啪的一声响炸开,「这高的!不是我说,你这也太行了!找女朋友那肯定是大把大把的人追啊!」
    男人两指摩挲,低下的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司机抬眼从前面的镜子望去时不知为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镜子里的男人开口:「啊。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呢。」
    司机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正好转过街角就到了地方,就没再同男人说话了。
    男人下车之后同司机说了声谢谢,转身走进不远处的大型超市里。
    万达在男人离开后从床上起身来到上锁的门前,她握住把手上下推动几下都是徒劳后就不再白费力气。如今是难得的好机会,她想起前天来到这里的初中样子的万宁,对能成功逃出去这件事多了几分底气。
    虽然不见得从这个万宁身边跑到另外几个身边是多好的事情,但只要先从这里出去,万达知道初中时候的万宁会带她离开。
    她了解万宁。
    在万达几乎要睡着时猛地被几声巨响给惊醒,而后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一道仍显稚嫩的嗓音问道:「是姐姐吗?」
    她有些急切地走到门前,「是我,万宁。门被锁住了。」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高兴许多,但他并没有立刻做些什么,只隔着一扇门和她说起话来。
    万达其实不太能理解万宁身上这份淡然,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一贯风轻云淡的模样。对着女人即将刺下尖刀,对砸向后背的钝器,挑开指甲盖的利刃都不曾惊慌失措,即便他会因疼痛而嘶吼或表情扭曲。
    就像这个时候,门外的人清楚的知道碰上另一个自己的后果是些什么,然而他却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他们似乎都在推动自己走向暗渊。
    万达无奈地与他聊了几句,再次催促下才得到他「站远些」的话。她退到一旁,不多时门外就传来砰砰的响声。万达心底的雀跃随着这声音而变大,期间她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本以为是门锁被砸落,但去拨弄时才发现东西还牢牢固定在原位。
    声音在短暂地停歇了一会后又再次响起,且更为快速用力。
    万达朝外面的人说道:「万宁,小心手。」
    她自己做过这样的事,知道传到手与物体的摩擦会生出水泡或刺辣的红痕,更何况此时的万宁比当时的她小了许多,情况也许会更严重一点。
    门外的人仍专注在这件事上,没有对万达做出回应。
    门外人如此不知停歇的工作,锁开始脱离木头与金属的钳制,万达从里面已经可以瞧见它的歪曲。等到门锁完全损坏后,外边的人没有推门进来,也没有说话。万达右手握上去,手臂往后一拉——
    男人从超市中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袋子,他在路边挥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对司机报了发廊附近的地址。这个司机与上一个相比沉默许多,正好他也没有想要应付人的心思,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座椅上。
    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闭目在微微颠簸的车上歇息。
    男人并未在外出上花费过多的时间,有了先前的记忆,他就更不放心把万达一人留在发廊里,且这里还有许多另外的他,实在说不上省心。
    男人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推门后看见悬挂在半空的死尸的场景。
    他从肺部里吐了口浊气,食指在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打。购物袋内的冷冻产品透过薄膜散出些许冷气,他转动头部调整了姿势,侧脸对着半开的窗口。不知为何在下一刻男人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仁在看到什么后猛地收缩。
    他周身的气息突兀地冷冽下来,像是闷入空气稀薄的罐子中。
    前座的司机莫名其妙起了一身疙瘩,余光瞥向后座的人时被男人的眼神激得头皮发麻,没等他看清楚,那人又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了。
    「麻烦你稍会左转从另一条路走。」他突然开口。
    「啊?哦哦,好。」
    男人下车后站在路旁微微仰起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半眯着眼睛盯着头顶刺眼的亮光看了许久,直到出现橘红与黑的模糊影子才低头。他提着袋子往延伸至里面的小路上走去,只觉得脑袋胀痛,有什么他控制不住的东西要破开这具躯壳一般。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想。
    他自认为已经尽力去扮演一个人,虽然他不太清楚这玩意在身上有多大的比重,但好歹他为了姐姐已经让步太多。多到他感到浓重的威胁与不安,时刻为自虐似的行径而痛苦,或是在夜半是惊醒,梦见失禁的尸体。
    那尸体晃荡不停,四肢像没有骨头一样缠住他的脖子,而后转动起来,像蛇类绞杀猎物那样活生生拧断他的头。
    男人的脑中一片混沌,他再次感到如同面对万达死亡那一瞬间的崩坏。
    他拎着袋子往发廊的方向走去,这条路会比另一个万宁更快到达地方。但男人没有贸然出去,他站在暗处,仿佛捕食的猎人,眼神冷淡地看着那个自己用东西砸破大门的锁。他如今甚至已经没办法分清堵在体内的究竟是什么感觉,思绪混乱得像是一团杂线。
    男人弯腰从袋子里摸出一把崭新的刀,半垂下眼睑,手指悠闲的解开硬胶圈与纸板,为门前的自己那份淡然而好笑不已。他在自己砸门到一半时踏着舒缓的慢步走过去,脚后跟先稳稳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而后才慢慢放下脚掌。
    男人无声息地靠近自己的猎物,甚至还有闲心将刀举过头顶借着光欣赏金属的银白。他绕过发廊门前碎开的小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踩到砸门的人身后。
    他逗弄狗一样,直到那人总算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才在转头的一瞬间就被捂住嘴划开喉咙。
    红色烫热的血猛地从破口处喷涌而出,男人漠然地看着自己因惊吓而放大的瞳孔与不断抽搐的身体,喷溅到他身上的血是快感的引线,直烧到他的心底。
    哈。
    一条濒死的老狗。
    他将自己摔下地,发出一声闷响。
    男人捡起同样掉下地的钝物,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狠狠往不成样子的门锁上砸去。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先前在郊区的房子内企图砸门偷跑的万达,那时他在门外等了五个小时,如愿以偿的看到她一下变得绝望的脸。
    他想到这就无法压住愉快,崩溃与它一同在他的神经上掰折。
    门锁被砸坏后男人耐心地等待里面的人出来,果然木门被推开,他在见到万达的时候咧开一个笑。
    背光的男人在她推门时露出笑容,他眼神平静,却是掩饰狂怒的薄纱。
    万达猛地愣怔在原地,随后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回去,就像当年被掐着脖子按回那房间一样。她一下手脚发冷,还未开口就被抓住双臂往后扭,接着被随手抽过的床单从腰部交缠一圈,最终缠住掰到后背的手腕被打上死结。
    「姐姐,你乖乖待在这里。」他在万达面前蹲下来,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说道,「晚上我们在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万达抬眸便撞进男人满身的血上,传进鼻子内的血腥味熏得人想吐,她声线有些颤抖的问男人:「你把万宁杀了吗?」
    「没有哦?」男人思考了一会后歪头回答她,「我还好好的站在姐姐面前呢。」
    他在万达再次吐字时一把掐住她的双颊,低头贴上她的眼睛,里面的漩涡把她搅得四肢错乱。男人轻声一字一顿的开口:「只有我是万宁,姐姐的弟弟也只有我。」说罢立刻收起骇人的表情,又笑着说去把东西搬进来。
    他抓着另一个自己的脚,对待破布一样把人拖进房内。
    万达看见还在痉挛的人,喉咙处的伤口也随着身体的抽搐而一下下冒出血,顺着脖子的弧度流下地上。浓烈的腥味在这里四窜开来,从心底涨上的呕意直冲到喉口,万达胃部翻涌,眉头皱起,眼角也生出眼泪,随后吐了一地
    万达和尸体待到了晚上,她接触地面的脸颊上都是秽物,五脏六腑几乎也要被她吐出来。她紧紧闭上眼睛,愧疚如同藤蔓绕满躯体,从嘴巴深入,缠上骨头和内脏。
    不久后房外传来液体浇在地上的清响,万达鼻子轻嗅几下,似乎隐约闻到了油的味道。她心下被强烈的不安给充斥,正想要挣扎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男人就走了进来。一片漆黑中万达无法将他的表情看清,只通过声音辨别他此时走到了自己身旁。
    他在不远处浇了东西,万达一下闻到强烈的油的味道。
    男人蹲下来,解开绑在她身上的床单后将西而微凉的线状物一圈圈缠上她的手腕。万达本想要挣扎开,却被他制压在身下。缠在手上的东西勒得万达发疼,男人在弄完后又把那东西同样缠上自己的手。
    她不敢想象他究竟要做什么,一个极不好的念头在脑中滋生。
    「你要做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线的不稳却还是把她的恐惧暴露得一干二净,「万宁?」
    回答她的是打火机嚓的一声响和忽然亮起的火光。
    男人的面目在橘色的光下显得平静安详,他盯着火光看了许久,才转眼用染上火色的眼瞳看向趴在地上的人。他举起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一支细细的香,凑到火前点燃。
    烟味一下飘出。
    男人无视万达剧烈的挣扎,在耐心告罄时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猛往后折,咔的一声扭断了骨头。疼痛的哀吟不曾进入他的耳朵,男人将那支香放在远处,底部的一截刚巧没入地上的液体中。
    他低头看向万达。
    微弱的火光逐渐顺着香的身体走来,渐渐堆积的恐惧几欲把她溺死。万达想要站起,却被铁丝绑在一块的人拽会地上。她急切的扭动手腕企图挣脱出来,逼近的火星映进她的眼珠。
    缓慢地、又无比快速的烧来。
    她的腕部被铁丝擦出了血痕,而男人只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慌乱害怕。
    火星已经要点上那滩液体。
    万达却仍然没有挣脱开。
    液体从远处开始燃烧起来,朦胧的火一下把这里照亮。
    「姐姐。」男人终于开口,嗓音甚至带着解脱的意味,他笑道:
    「我不会放你走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