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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慎言担心地朝他走了两步,却被原嘉逸仓皇的回头一顾盯得猛然顿住。
他满脸是汗,眼尾薄红,蹙眉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哼声,似乎生怕薄慎言朝他走来而造成不好的影响,脱力的双腿勉强蹬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急迫得让人心酸,他抱歉地看一眼薄慎言,跌跌撞撞跑向安全通道。
薄慎言看得懂他眼中的意思,没再去追,转而将注意力移到身前的车上。
车门被里面的人不甘心地打开,刚伸出脑袋,就和一脸冷厉的薄慎言对上了视线。
“小薄总?”
薄慎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吭声。
陆城的身家在北城的公子哥里也颇为不菲,尊称薄慎言一声小薄总只是出于礼貌,加之对他背后那位薄老爷子的敬畏,如今看到薄慎言不但充满敌意地盯着他,而且还不回应他的问话,心中难免不爽起来。
“薄慎言,你堵在我车门这里做什么?快让开,我还有事。”
“什么事。”
薄慎言的声线很低,沉稳得如同征战沙场多年的不败将军,带着浓浓的血气,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陆城。
因着想在地库里就把原嘉逸办了,被属下看着会不自在,陆城老早便把两个保镖都支得远远的,告诉他们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过来,又用一旁的货车挡住监控范围,将车停进死角。
此时孤身面对薄慎言,全靠着方才在冯鹤鸣办公室得到的那一腔优越感,以至于迷失了自己,自以为能与薄慎言匹敌。
陆城平日里就看这位薄家的小太子爷很不顺眼,嫉妒他的才能,他的长相,他的家产,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让陆城自愧不如,甚至不想面对面地和他对峙。
可穿着宽松外套的薄慎言就这样悠闲地站在他面前,却将他精心搭配的西装革履显得极不入流。
他更不服了。
“什么事要你管?”
陆城说罢,就推着车门想要下车。
薄慎言后退半步,把手揣进兜里,缓缓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给他让出一片空间,看到陆城的一只手刚按在了后立柱的边缘,正准备借力迈出车门,这才抬起腿,毫不含糊地一脚踹到了车门上。
“啊————!”
地下停车场顿时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吓得远处的盛澜都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两步。
他和薄慎言相识了快二十年,还从来没有看过他发这么大脾气的样子。
而为了区区一个原嘉逸,他竟然会失去控制情绪的能力。
“薄……薄慎言!你好大的胆子,你……啊……疼死我了,我的手……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右手哆嗦着捧起失去知觉的左手,陆城一脸痛苦地瘫在座椅上哭喊,咬牙切齿地对薄慎言放着狠话,还没等他说完,薄慎言上前一步,将车门大开,俯身进去抓住陆城的衣领,把他拖出车外重重扔在地上。
低头欣赏陆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爬了一阵,薄慎言才大发慈悲地捞起他拖到车后,避开往来的车道,将人怼在后备箱上闷头就是两拳,继而嫌弃地在他的白衬衫上蹭蹭手背的脏血,“真他妈恶心。”
“薄慎言,你……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也不知道陆城今天是哪来的骨气,宁肯忍着剧痛,也要对薄慎言叫嚣。
太阳穴被牙痛折腾得突突直跳,薄慎言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看上去没什么耐心。
“你都碰了他哪里?”
“呵,那小贱货?”
陆城想到原嘉逸就来气,想吃没吃到,还好死不死地得罪了面前这个活阎王。
莫非他和那小贱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看得出薄慎言眼底的在意,轻佻地笑道,“哪里都摸了一遍,真他妈带劲……唔!”
薄慎言握住他的右手腕,搭在车身的边缘,屈肘劈向脆弱的关节上方,只听‘咔嚓’一声,陆城的小臂应声而断。
“啊——————啊!”
陆城喊得撕心裂肺,却被薄慎言利落地扯下他颈间领带,瓷实地塞进嘴里,用手指堵着不让他吐出来,使他噎到干呕,再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我他妈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下手也没个轻重,陆公子如果不想受更多的伤……”薄慎言阴沉地贴近陆城耳边,戳进他口中领带的手指又用了几分力,“那么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脓包还是那个脓包,终于没办法再硬气下去,陆城疼得满头大汗,哆嗦着点头。
“你喂他吃药了?”
想起原嘉逸虚浮的脚步,薄慎言第一个便想到这个可能。
接手薄氏以来的这么多年,很多意图和他合作的企业或眼红的对家,都暗戳戳地在背地里给他下过药,企图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达成某些目的,他虽然中招过几次,但从未让人得逞,最轻也是将那爬上他床的图谋不轨之人打到瘫痪不起。
薄慎言一向不齿于这种做法,加之他与原嘉逸的婚姻虽然无实,但终究是有名分,此时不禁觉得陆城是在胆大妄为地侵占只属于他的领地权。
“吃……吃了点助兴的……”嘴里的领带被抽出来,陆城贪婪地喘了几口气,疼得说话都不利索,怕薄慎言又把领带塞他嘴里,便哭着解释道,“被他抠着嗓子吐了不少……啊唔……你放心,几乎都吐出来了……没有……没有害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