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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它已经逐渐粗壮起来的骨头,薄慎言不禁回忆起前几天原嘉逸得知它并非土狗时的惊诧表情。
“我的天,这么贵?我当初还喂它吃了馒头,”青年抱着狗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起来,看向趴下的眼神都带着些崇拜,“给你吃馒头真是对不起,以后我如果落水了,还希望你以德报怨一下,要救救我呀~”
想到这里,薄慎言忍不住笑着摸摸趴下的脑袋瓜,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走到身边的原嘉逸。
“薄先生,可以吃饭了。”
像是被家长抓到了小秘密一样,薄慎言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糯米身上,羞赧地抬头瞪了原嘉逸一眼,“知道了。”
原嘉逸吃饭时的习惯非常好,目不转睛地看着饭碗中的米粒,专注得让人觉得他碗里的米粒都是有排列顺序的,他是按照序号在有条不紊地进食。
由于发色很黑,所以被衬得皮肤更白,甚至比盛澜还要冷然几分。
可性格却是完全相反的柔暖。
在家里待了半个多月,原嘉逸脸上的肉感倒是多了一点,之前只是稍长的寸头如今也留得和盛澜的长度相差无两。
没有盛澜身上的恣意跋扈,反而愈加的清俊温润。
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新闻,混合在猫狗的叫声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但还是被原嘉逸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当他转头看过去时,早已经被薄慎言大步走过去换了频道。
他不爱凑热闹,好奇心也不是很重,见状又低下头一声不吭地继续吃着午饭。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原嘉逸看了一眼薄慎言的脸色,抿着嘴查看消息。
恰巧薄慎言起身要去盛饭,椅子向后一推,在地板上发出摩擦声,他吓了一跳,手指一抖,把语音不小心切换成了扬声器播放,宋扬喜大普奔的粗嗓门儿瞬间被放了出来。
“老原,冯鹤鸣那老登被处分了,开除了党籍和公职,违纪款全部收缴,涉嫌的犯罪问题都已经移送到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了,操,活该,就是可怜了去年那个被他包下,后来自杀了的小护士,但话说回来,你说这是哪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把他搞掉了?真他妈……”
原嘉逸本该第一秒就关掉语音转换成文字,或者切换回听筒模式播放,可是宋扬提到冯鹤鸣这个混蛋,他就一秒也不愿耽误地想要听完全部。
他知道医院换了新的院长,但是是突然空降来的,谁也不知他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冯鹤鸣要被撤职。
语音后半部分被原嘉逸直接关掉,他放下筷子抬头去看薄慎言,睫毛眨动了几下,才犹豫着开口,“薄先生……谢谢您。”
薄慎言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筷子之间的青菜掉回了盘中,他有点不自在地反问道,“谢我什么?”
“冯鹤鸣的事……”原嘉逸舔舔嘴唇,胸口暖意涌动,“如果不是薄先生……”
“冯鹤鸣是谁,没听说过。”
他打断了原嘉逸的话,重新换了一下拿筷子的姿势,又夹起那根菜放入口中咀嚼。
原嘉逸垂下睫毛,抿嘴轻笑,把盘子朝薄慎言推得再近了些,“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薄先生多吃点。”
快速地偷看了一眼青年脸上的轻快表情,薄慎言翘了一下嘴角,很快又恢复冷冽。
本来也不是他“亲手”搞掉的,他只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人而已。
医而优则仕。
把他最在乎的东西抹杀,让他在行业里彻底失去辉光,这比让他死了都难受。
而剩下的,就交给法律吧。
吃过饭的温暖午后,总是会让人生出困意。
薄慎言窝在沙发上抚摸着糯米柔软的大尾巴,也不管沾了一身的猫毛,就那么抱着它睡了过去。
也算在一起生活了许久,原嘉逸对薄慎言的生活习惯和身体状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有着症状不轻的睡眠障碍,只要周围发出一点声响,都难以入睡,但当糯米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原嘉逸轻手蹑脚地从他旁边经过,捂着趴下的嘴巴回到卧室,取了条轻薄的被子回来轻轻盖在薄慎言的肚子上。
他屏住呼吸再次走进卧室,慢慢关上了门。
薄慎言睁开眼睛,眼神晦暗难辨。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夕阳时分。
糯米早已不见踪影,听着楼上扑通扑通的动静,估计它又带着趴下在四处撒泼。
薄慎言把手放在腰间的被子上,低头瞅着被角上的线头微微出神。
这就是他平日里盖的被子吗?
和盛澜身上时常有的甜润香氛不同,原嘉逸的被子隐约泛着消毒水的味道,闭眼的时候,甚至让人误以为躺在医院的床上。
可那张床却被和煦的阳光照着,暖融融的,很像病愈后即将出院时充满期待的心情。
“几点了。”
薄慎言朝着原嘉逸屋门的方向问道。
他知道原嘉逸可能会听不见,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要跟他说句话,没有回答也没关系。
等了半天,那间卧室仍旧没有传来回应。
薄慎言站起身,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缓步朝原嘉逸的卧室走去。
他是去送还被子的,又不是去看原嘉逸。
走到门口刚要顺手拧动门把,可却突然想起上次原嘉逸被他撞破隐私的事,抬手的动作便直接改成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