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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原嘉逸的眼睛又开始有些眩光,看不清藏身之处外面那昏暗的暖黄灯光,但对这一声像是液体的动静却很敏感。
    他歪歪脑袋看向薄慎言。
    声音似乎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的。
    发现了原嘉逸在打量他,薄慎言不自然地侧过身子,藏起背后的伤口不让原嘉逸盯着自己看,小声道,“看什么,保持体力,等他们交货,我们就能离开了。”
    所谓的货是祁胤要的,交货时间也是由他来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薄慎容暴露在中缅边境,不惊动金三角地区直接将他逮捕回国。
    贩毒这事儿本就是富贵险中求,明知每一次都有可能是圈套,但毒贩们还是乐此不疲地用性命去尝试。
    所以薄慎容即便心存疑虑,也仍旧会带着足够的货去和祁胤碰面。
    祁胤订的货多,质量也是要的精品,这种主顾薄慎容自然不会放过,交货日绝对会亲自去现场。
    也许赚这种为法律所不容的钱真的让他们觉得有快感。
    薄慎言悲哀地笑笑,薄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东西。
    “慎,容,我走……了?”
    人妖被薄慎容搂着腰送了出来,两条长腿上的黑色丝袜已经消失不见,看来和薄慎容这一下午渡过得还挺充实。
    他的中文说得让薄慎言一度想冲过去揪出他的舌头系在薄慎容的裤腰带上,余光瞄到原嘉逸斜睨着他的视线,薄慎言的嘴角僵了一下。
    情况不妙。
    小东西又误会了。
    “我不喜欢人妖……”
    薄总裁自作多情地嗫嚅着,转过去却发现原嘉逸看的是他手上的伤口。
    只见原嘉逸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挑挑眉不置可否,径自拿过薄慎言的手拆开布帛,掏出他口袋里的酒重新消了毒,复又撕下一块新的布料包裹起来,全程没再给薄慎言一个眼神。
    被原嘉逸摸过的薄慎言犹如打了鸡血般兴奋,甚至觉得自己当场就可以冲出去干死薄慎容,抢了他的车一路开回祖国。
    但身上的疼痛和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还带着体力不济的原嘉逸,他不能给原嘉逸带来一丝一毫的危险。
    “慎容,哦像留在你,”人妖抱着薄慎容健硕的腰身恋恋不舍,笨拙地用中文表达自己的情绪,“……生边,舍不得。”
    “乖,我们就快结婚了,等我再干两票我们就结婚,Will  you  marry  me”
    薄慎容也回抱住他,手掌在那颇为性感的背后不老实地抓握着,看得原嘉逸直翻白眼。
    低俗,无耻,他那副样子是在骗人,根本不是想结婚。
    那人妖也是可怜,估计没见过真心待他的男人,被薄慎容假装深情地哄了几句,竟然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不过看他身后那一群保镖,怎么也不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倒像是……
    “当地毒枭道陀的儿子,琴莱。”
    那被薄慎容亲花了妆的人妖刚转过身来,薄慎言便低声说道。
    这张脸他在祁胤的电脑上看到过。
    他爸爸就是缅甸北部克钦邦的毒枭头子道陀。
    几十年来,道陀贩卖的毒品超过三十多吨,总价值六百多亿缅元,但从未往中国售卖过一克毒品。
    估计薄慎容难得地动了恻隐之心,亦或许是被这位小少爷身边那些五大三粗的雇佣兵手中的枪所威慑,再次将琴莱抱回了仓库。
    琴莱能留下,薄慎容是非常不高兴的,他十分好奇原嘉逸的去处,可又因为琴莱在这里,他不能派人出去搜寻,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婚约,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敢作出什么幺蛾子来,道陀虽然慈眉善目,但对于让他宝贝儿子皱眉的人,向来不会手软。
    薄慎容知道自己如果一旦得罪了道陀,下场并不会比回到国内好多少,所以他只能抱住琴莱的大腿,拼命地让他对自己着迷,以至于达成他在缅甸日渐壮大的实力,有朝一日能够换个身份,重新回去击垮薄慎言。
    听到室内再度传来琴莱满意的笑声,薄慎言疼痛之余竟忍不住为这个狼心狗肺的哥哥感到悲伤,以至于他不慎笑出了声。
    “他还真是够倒霉的,被榨光了。”
    原嘉逸替他把话说了出来,也抿着嘴轻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目前还算轻快,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郊外的凉冷夜晚该如何度过。
    克钦邦的地势偏高,夜晚来临之时,温差会变得极大。
    很快,原嘉逸的脸色便有些发白起来,骨节冻得用力一攥就发出了咔咔声。
    薄慎言后背的血已经粘在了贴身的衬衫上,此时被空气中的冷意一激,完全感觉不到痛意,整个背部都麻痒不已。
    他压制着喉咙里的咳意,转而轻喘了两下,瞅一眼外面昏昏欲睡的守卫,小心翼翼地捂住拉链头,脱掉身上的外套朝原嘉逸凑去。
    “来……嘉嘉……”
    薄慎言的声音已无需刻意压低。
    他没多费唇舌来规劝原嘉逸穿上他的衣服,因为他最知道夜里的原嘉逸是有多听话。
    就像那只可以任凭被捏揉按扁的雪莉玫。
    果然,原嘉逸在寒意的驱使下,乖顺地缩起了肩膀,让薄慎言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系好拉链。
    好暖和。
    原嘉逸舒服地眯起眼睛,逐渐生出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