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页
范宁话音刚落,便被母亲张三娘一把抱在怀中,激动得泪水扑簌簌落下。
“我的儿子给娘挣脸了!”
“不光挣脸,还给娘挣钱了!”
范宁从书袋中取出一个鼓鼓的佩囊,笑眯眯道:“这里面可是娘最喜欢的东西。”
张三娘破涕为笑,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坏蛋,把娘说得象财迷一样。”
话虽这样说,张三娘还是一把将佩囊夺过去,喜滋滋问道:“有多少?”
“五十两银子!”
张三娘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回头对丈夫道:“他爹,有五十两啊!”
范铁舟笑呵呵揉了揉儿子头发,关心地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和刘院主坐船回来,爹爹,刘院主说,作为对我的奖励,以后医馆每月五贯钱的月租就不用付了。”
范铁舟吓了一跳,“益生堂是你们刘院主开的?”
“好像慈济堂也是他的产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可是……一点租金不给,也不太好吧!”
范铁舟考虑得比较多,他担心别的医师会有意见。
“有什么不好?”
张三娘鄙视地看了一眼丈夫,“你一天到晚顾虑这样,担心那样,这是你儿子挣来的,有本事他们也去考个神童。”
话音刚落,张三娘忽然感到胸腹间一阵恶心,她连忙捂住嘴向屋里奔去。
范宁一怔,“娘这是怎么了?”
“你娘……她可能又怀身孕了。”范铁舟吞吞吐吐道。
范宁闻言大喜,这是好事啊!将来自己若不在家,父母也有一个孩子陪同在他们身旁。
“能确定吗?”
范铁舟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她今天去益生堂诊脉,四个医师意见不一,我也有点糊涂了。”
……
晚上,范铁舟又在白云酒楼订了一桌酒席,夫妇二人为儿子勇夺神童比赛第一名庆祝。
酒楼东主听说是给木堵镇的小神童庆祝,他当即免了酒菜钱,还特地送给范宁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从酒楼出来,天已经黑尽了,张三娘今天高兴,喝了几杯酒,俏脸红扑扑的,显得十分兴奋。
“大郎,你说咱们搬回老房子行不行?我住在镇里真的很不习惯。”
这已经是张三娘第二次给丈夫提这件事了。
范铁舟对搬回蒋湾村倒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的父母在那边,只是他觉得这是妻子一时头脑发热,真搬回去她又后悔了。
范铁舟笑了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真的想好了,决定要搬回去,我完全支持,反正蒋湾村离镇子不远,水路也就半个时辰,我可以每天回家。”
“宁儿,你说我们搬不搬?”张三娘又问儿子。
范宁笑道:“我可能三月初就要去县学读书了,娘住在镇上会更寂寞,还不如回去,镇里的房子卖掉,在蒋湾村造一座大宅。”
听说儿子要去县学读书,夫妻二人都吃了一惊,张三娘急道:“宁儿,你之前怎么没说?”
范宁挠挠头,“之前我也不清楚,我在县里比赛才知道,选拔赛的前十名将进县学读书三年,备战后年秋天的童子试解试。”
停一下,范宁又笑道:“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继续在延英学堂读书。”
“去!当然要去!”
范铁舟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他深知进县学读书之难,当年他考县学就名落孙山,儿子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放弃。
“娘子,我们要支持宁儿去县学读书,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谁说我不支持了?我比你还支持。”
张三娘当然支持儿子读县学,她做梦都盼着儿子考上举人,让她好好扬眉吐气一把。
一家三口来到小巷口,只听巷子里有人大喊一声,“抓住那个蟊贼!”
却见一个黑影迎面奔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到张三娘。
范铁舟护妻心切,他顾不得抓贼,一把将妻子拉了过来,黑影和张三娘擦肩而过,向夜幕中狂奔而去。
这时,巷子里又跑出来一人,他急得大喊:“大哥,你怎么让那个蟊贼跑掉了?”
范铁舟一怔,调头便追,一口气追出百余步,但已经来不及,刚才的黑影穿过王状元桥,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不放心妻儿,又跑了回来,“老二,是你吗?”
从巷中第二个追出来的人,正是范宁的二叔范铁戈,他身体微胖,累得气喘吁吁,弯着腰直喘气。
他回头指了指巷子,“大哥快回去,还有个蟊贼被老三抓住了。”
范铁舟一惊,急忙奔进巷子,范宁也跟着跑了进去。
张三娘惊魂未定,走上前问道:“老二,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宁儿夺取县士大赛第一,便叫上老三一起过来庆贺,却发现你们家大门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迎面遇到两个穿黑衣的蟊贼从屋里出来。”
张三娘心中大急,她的钱和银子可都锁在床头的柜子里呢!
她顿时心急如焚,慌慌张张向家里跑去。
院子里,只见体格强壮的老三范铁牛将一个瘦小的蟊贼牢牢按在地上,范铁舟正用绳子将蟊贼捆绑起来。
蟊贼被绳子勒得一阵阵惨叫。
张三娘跑进院子,见儿子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张三娘上前急问道:“宁儿,少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