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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佩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自己都不愿意成为赵老头的弟子,何况是范宁。
朱佩想了想便笑道:“徐庆,要不我给你弄个旁听生的名额,你也进县学读书吧!”
徐庆脸一红,“卑职只读过两年小学塾,最怕读书,谢谢小主人的好意,卑职可以应聘县学护卫。”
“县学也在招护卫吗?”
徐庆点点头,“卑职打听过了,他们要招五名护卫,和学生住在一起,待遇还不错。”
“可以,你去应聘吧!”
徐庆转身要走,他又停住脚步,回头对朱佩道:“还有一件事,卑职差点忘了。”
“什么事情?”
“今天范宁好像得罪了一个县学的大人物。”
朱佩一下子坐了起来,连忙问道:“他得罪谁了?”
“他得罪了谷风院的首席教授张谊。”
朱佩笑了起来,心中更加好奇。
“他居然把张黑刀得罪了,为什么?”
徐庆挠挠头,“具体卑职不太清楚,但听说张谊亲自去招范宁为弟子,被范宁拒绝了,所以……”
朱佩哼了一声,那个张谊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记仇心极重,范宁得罪了此人,以后有得苦头吃了。
朱佩想了想便道:“你还是和范宁建立起联系,如果他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你。”
“卑职明白了!”徐庆行一礼,转身匆匆走了。
朱佩白嫩的指头轻轻敲打桌子,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臭小子,这个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哦!”
第九十六章 何处不相逢
县学学制两到三年,因人而异,正规学生七百人左右。
但最多时却到了一千五百人,主要是很多县学老学生考不上解试,便滞留在学校中。
学校见他们一心求取功名,也不好拉下脸赶人,便一年年累积下来。
范宁的四叔就曾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现在撞了大运,被朱元甫推荐去府学读书。
县学宿舍区在东面,占地颇大,由十几座大院子组成。
房子大多有一百多年,在太宗时期翻修过一次,但还是十分古老,采光也不太好。
范宁住在问梅第一苑,只是名字好听,其实看不到一株梅花。
建筑是一座围堡式的大院,住着鹿鸣院的五十余名下舍生,四个人一间宿舍。
“范宁,真羡慕你们啊!宿舍这么宽敞。”
收拾好行李,陆有为便跑来看范宁的宿舍,范宁是县士,有优待,他和另外两名县士住一间屋,房间比其他学生宽一倍。
用三架屏风一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
“还凑合吧!”
范宁笑了笑,给陆有为介绍两位宿友。
“这位是苏亮,余庆学堂的,那位是段瑜,县学附属学堂,你们应该都认识。”
大家一起参加县试选拔赛,当然都认识,很快便熟悉起来。
范宁的两名宿友年纪都不大,苏亮只比范宁大一岁,身材瘦高,浓眉大眼,外形阳光,性格也十分开朗,他是县士第三名。
段瑜是县士第五名,比范宁大两岁,长得像个小娘,皮肤白皙,眉目清秀,性格也十分文静。
这时,外面的钟声敲响,陆有为笑道:“晚饭时间到了,我们吃饭去!”
陆有为的父亲不仅是府学教授,兄长也是县学上舍生,他对县学的情况十分熟悉,一路上有说有笑给三人介绍情况。
县学有四座饭堂,规模都要比延英学堂的饭堂大得多,每座饭堂能容纳数百人吃饭。
人群从不同的宿舍大院走出,经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各处走来的人群很快便汇集在一起。
“我只听说过进士和贡举士,县士是什么玩意?”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肆无忌惮的声音。
范宁回头,只见他们身后跟着几名十三四岁的学生,范宁一眼便认出了为首学生,正是那个推攘陆有为的新生,只是他此时没有穿上披风。
陆有为看见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连忙向旁边让开。
不用细看生员牌范宁便知道他们是谁的弟子,别的学生都戴着黑色巾帽,唯独他们几人带着青绿色巾帽。
这是谷风书院张谊的弟子,绿帽子便是他们的招牌。
“你就是范宁?”
为首学生走到范宁面前,傲慢地打量他一下,“你很了不起啊!连我们师父的面子都不给。”
范宁慢慢捏紧拳头,平静地答道:“我一向敬仰赵学政的人品,跟随他读书,是我的荣幸!”
为首学生眯着眼睛道:“可惜赵老夫子却看不上你,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居然还是个门生,太可笑了!”
说完,他仰头大笑,重重撞开了苏亮,和几个同伴扬长而去。
“这个人是谁?”
苏亮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恨恨道:“太嚣张了!”
“他叫杨度,是杨县丞的侄子!”
段瑜注视着远去的学生,冷静地回答道:“在县学附属学堂他就是一霸,欺小凌弱,无人敢惹他,学业更是一塌糊涂,真不知他是怎么考上县学的?”
范宁却不奇怪,县学这种人才荟聚之地,出现几个‘力求上进’的少年,也不足为奇。
……
范宁在两年半后将面临和其他县学学生同样的考试,他课程也并不特殊,还是书法、五经、策论以及《孟子》和《论语》的深化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