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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有为对范宁却比较盲目崇拜,他可是亲眼目睹范宁是怎么一步步夺得县士第一,既然范宁打算押题,他当然相信范宁一定能押中。
这时,范宁从柜子里拖出满满一麻袋试题,对六人笑道:“大家一起动手,和我一起把历年的县考试题都整理出来。”
……
第一次补课,范宁没有给他们任何讲解,六个人就坐在地板上整理试卷,整整一个时辰,累得大家筋疲力尽。
蔺弘和董坤始终一言不发,他们是世家子弟,家教极好,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但翻了一个时辰的试卷,他们还是有一点情绪外露,两人不时交换眼神,眼中都有一丝疑虑。
这样补课,能学到什么?
范宁看在眼里,他却没有刻意给他们解释什么?
补课嘛!你若不信任先生,下次完全可以不用再来。
当然,范宁也没有责怪他们,他们心中有疑虑很正常,只有考上县学,恐怕才能真正让他们心悦诚服。
明仁和明礼却像两只大马猴一样,一会儿喊腰酸要走走,一会儿说尿急忍不住,反正没个消停。
相对于整理二十年的县学试题,他们对仓库一楼的某些打折书更感兴趣,他们发现了其中蕴藏的无限商机。
像今年的县考题解,原价五十文,现在只卖三十文,他们拿到乡下各家学堂按原价贩卖,一本能赚二十文。
仓库里至少还有三百本,找个时间跑一趟,六贯钱就到手。
他们商量片刻,一致认为可以用范宁做抵押,让书铺掌柜把这些书赊给他们,卖完后再结账。
倒是陆有为和体格魁梧的李大寿最认真,整整一个时辰,两人的头都没有抬过,一直在帮助范宁整理试题。
“好了!”
范宁听见外面传来打更声,马上就到一个时辰了。
他摆了摆手,“大家坐过来,靠近一点。”
终于结束了,每个人都累得腰酸背痛,站起身长伸懒腰。
“你们两个家伙!”
范宁向楼下喊了一声,“赶紧上来!”
明仁和明礼蹬蹬跑了上来,两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今晚补课,收获真大啊!
众人坐拢,范宁笑道:“整理一个时辰试卷,大家有什么收获?”
明仁刚要开口,范宁却摆手堵住他的话头,“你们两位就免了,估计你们二位的收获至少是十贯钱。”
“没那么多!”
明礼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最多获利八贯钱!”
众人哄然大笑,课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时,李大寿举手道:“师兄,我能说说吗?”
“你说!”
范宁对这位打手级的师弟很有好感,虽然外表凶悍,但实际上性格很温柔,知书达理,学习态度十分认真,比那两个懒散的家伙不知强多少倍。
李大寿挠挠头道:“我第一个收获就是知道了题型,作诗、默经、做论,书法也要占两成的分,第二个收获,我发现题目有不少重复,像今年年初默的《诗经》,十年前的题目一模一样。”
“那你们两位呢?”范宁又笑着问蔺弘和董坤。
蔺弘躬身道:“回禀师兄,我们的收获和李大寿差不多,我们发现今年的做论题以前也出现过。”
范宁微微笑道:“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年是谁出的题?”
董坤和蔺弘对望一眼,他们当然知道今年是谁出的题,几乎人人皆知,范宁问这个问题太简单。
或难道他还有别的用意?
董坤犹豫一下道:“据说今年县学试题是鸿雁书院首席教授张若英出的题。”
董坤和蔺弘下节课还来不来,虽然对范宁影响不大,但他还是希望这两人能坚持到最后。
要让他们坚持到最后,就得给他们一点信心。
想到这,范宁微微笑道:“你只说对一部分,默经题和做论是张若英出的,但诗题不是他出的。”
“不会吧!”
董坤对范宁的结论有点不以为然,他又继续强调:“我们学堂的教授都说诗题是张若英出的。”
范宁没有直接回答董坤的疑问,而淡淡一笑道:“我告诉你们我整理试题的收获,首先,今年的默经和做论题,以前都出现过,而且不止一次出现,我还在寻找规律。其次,五月份考试的作诗题我已经有把握了。”
这句话一出,六人一片哗然,明仁和明礼跳上来,抓住范宁的胳膊急切道:“老大,给我们说说嘛!”
范宁注视着董坤笑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连续四年作诗题目都是摘自同一个人的诗。”
董坤对范宁的疑虑开始有点动摇,他们学堂的教授谁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范宁居然能看出来?
蔺弘心中还是有疑惑,他摇了摇头,“我们学堂教授都仔细研究过,他们都不知道这几年作诗的题目是出自谁的诗?很生僻。”
作诗题一般是随便抽一句诗,然后学生根据这首诗的意境和内容再写一首诗。
范宁感觉到了两人的态度变化,董坤开始对自己那么一丝信任,但蔺弘还有点不以为然。
看来非要自己拿出切实证据,他们才会心服口服。
范宁便徐徐说道:“今年的作诗题目是‘披云似有凌霄志’,它的出典是前相国贾朝昌的诗《咏凌霄花》,不光这句诗,前面连续四年都是贾相公的诗,大家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