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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人家还想送女儿给范家做使女,但确实已经不需要了。
范宁家还有个仆妇叫做罗嫂,本村人,她每天负责去给范宁的祖父祖母洗衣烧水做饭,晚上则回家照顾孩子。
范宁来到内宅,使女阿桃给他端来洗脸水,又笑道:“大娘让我给小官人梳头呢!”
他家的两个小丫鬟只相差一岁,模样儿长得很像,一样的皮肤白皙,一样的眉眼如画,清秀可人,但两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
阿梅性格腼腆内向,足足过了一年才和范宁说话,而妹妹阿桃却性格外向大方,范宁第一天回家,她便和范宁有说有笑了。
范宁洗了脸,又坐下把发梢解开,阿桃一边给他梳头,一边委屈地诉说道:“今天是上元节,大娘给我们放假回家,但爹娘不肯,说我们回家也是吃闲饭,还不如多赚几天钱。”
范宁也知道,一般冬至、旦日和上元三大节日,仆人都可以放假回家团聚,主家还要照付工钱。
当然,主人也可以不让家仆回去,但这几天就得付双倍的工钱。
阿梅和阿桃的父母不让她们回家,显然就是在打这个主意。
范宁笑问道:“听说你们家姊妹很多?”
“我们家生了五个小娘呢!我是小四娘,阿姐是小三娘,我们下面还有个七岁的小五娘。我爹爹一心想生儿子,可今年生了一个是招弟,明年生一个又是招弟,后年生一个还是招弟,一连生了五个招弟。我爹爹逢年过节就冲我们发火,喝了两杯老酒就哭着喊着说香烟断绝,对不起祖宗,我娘则整天唉声叹气,我们从小就看爹爹脸色过日子。”
小桃口齿伶俐,说得绘声绘色,范宁又笑问道:“那你大姐出嫁没有?”
“说起大姐出嫁,我们姐妹都是一肚子气,明明大姐和水根哥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爹爹非嫌水根哥家穷,一心想把大姐嫁到城里去……”
阿桃越说越气,用篦子往范宁头上重重一敲,范宁痛得一咧嘴,“阿桃,你要是剃脸匠,还不得把剃刀插在我头上?”
阿桃吓得连忙道歉,“小官人,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
范宁摆摆手,“阿桃,我给你大姐出个主意吧!让她心想事成。”
“小官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阿桃知道范宁是神童大赛魁首,是县学读书的秀才,比村里的教书先生还有学问,听他给自己大姐出主意,她心中顿时燃起希望。
范宁微微一笑,“我给你大姐出两个主意,第一是跟着情郎私奔去外地,等生了孩子后再回来,生米做成熟饭,你爹爹也没办法了。”
阿桃摇摇头,“这个办法恐怕不行,我爹爹早就说过,大姐胆敢私奔,水根哥铁定要吃官司。”
“这个办法若不行,那就要你大姐的情郎付出代价。”
“可他家那么穷!”
范宁摆摆手,“我说的不是钱,只要你大姐生下一个儿子,跟你爹爹姓,你爹爹肯定就会答应这门婚事了。”
“小官人的意思是说,让水根哥当我家上门女婿?”
“不是上门女婿,就是让一个儿子跟外祖父姓,你爹爹做梦都想生儿子,等他有了孙子,这个难题不就解决了吗?”
阿桃眼睛一亮,“对啊!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好办法?我今天就回去给大姐说一说。”
范宁和小丫鬟聊了半天,这才吃早饭。
吃罢早饭,他便动身去县里看灯了。
范宁坐的乌篷客船客船路过木堵镇,摇摇晃晃向岸边驶去,在岸边远远蹲着两个身材瘦高的家伙,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相貌也是一模一样。
“这边!”范宁向两人挥手。
“阿宁!”
明仁和明礼跑了过来,其中一人焦急对范宁道:“今天恐怕没法去县城看灯了。”
“三叔来了,好像被打得蛮惨的。”
“又出了什么事?”范宁眉头一皱问道。
“好像他老丈人昨晚死了,天还没亮,陆家人就过来抢家产,把三叔从陆家赶出来。”
陆员外死了?这个消息着实让范宁感到意外,他还记得两年多以前,为三叔的事情和陆员外斗了一番,没想到才两年,陆员外就死了。
范宁连忙摸出一把钱,递给船夫道:“这艘船我租一天,你就在这里等着!”
范宁跳上岸问道:“三叔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呢!”
“走!我们看看去。”
范宁家在木堵镇的老宅借给二叔一家居住,范铁舟中午也会过来搭个伙。
此时在大院里,范铁牛蹲在地上生闷气,他眼角有一块淤青,混乱中被人用石块砸的。
他老丈人昨晚一更时分病逝,天还没亮,一大群陆家人便涌上门来,他还以为是来给岳父守灵,结果这群人是来抢家产。
混乱中众人一阵撕打,范铁牛寡不敌众,直接被赶出陆家,他只好抱着女儿阿巧来木堵镇找两位兄长商量。
范铁舟安慰他道:“陆家人再横蛮无礼,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毕竟你丈母和娘子还在,何况你还有儿子,他可姓陆。”
范铁牛叹了口气,“我那个丈母娘平时骂我凶,其实也是个没主见的妇人,她娘家的两个兄弟前几天怂恿她把地契捏在手上,说我岳丈去世后,吴家也能分一份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