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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底层人家就没有那么多究竟,合餐方式比较节约食材,更适合于普通人家节俭的生活方式。
大堂一共摆了八套桌椅,正上方是主人夫妇的两张桌椅,而下方左右两边各三张桌椅,一边是程家的三个孩子,一边是三个客人。
这种摆法似乎有点怠慢客人,其实也不尽然,关键是范宁他们三人是长子程泽的朋友,作为晚辈,他们当然要坐在下首。
范宁坐在右首第一个,中间是苏亮,下方是李大寿,李大寿有点魂不守舍,还在想着练字,只是主人请客,他无论如何不能不给面子。
而左边第一个是程泽,中间的位子还空着,下首是一名八九岁的小胖子,正是程泽同父异母的弟弟程海。
程员外看了一眼中间的空位,有点不满道:“大郎,你去催催你妹妹,有客人在,让她马上过来。”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脚步声响起,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娘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向父母使个万福礼,低头直接坐上自己位子。
范宁和苏亮迅速交换一个眼色,果然就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小娘子,原来她是程泽的妹妹。
范宁向苏亮眨眨眼,暧昧地笑了一下,苏亮的脸顿时红了,恼火地瞪了范宁一眼。
程员外看在眼中,他呵呵笑道:“我给三位少郎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女圆圆,年方十三。”
程圆圆脸更红了,哪有介绍年龄的,爹爹这样介绍,会让人误会。
程员外又对女儿道:“圆圆,这三位是你兄长的朋友,都是平江府的少年才俊,这位范少郎,是今年平江府童子解试第一名,中间是苏少郎,是童子解试第五名,那位是李少郎,长他们几岁,也考中了举人。”
程圆圆连忙起身给三人行一个万福礼,却不敢抬头。
这时,几名使女端着酒菜飞快走来,给每张桌子上菜斟酒,菜肴很丰盛,酒也是上好的清酒,程家请客确实很有诚意。
程员外举杯笑道:“大家不用起身,这杯酒给三位少郎洗尘,希望三位少郎能多住一阵子,就像自己家一样,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众人连忙客气几句,大家一起饮了第一杯酒。
大家开始谈笑风声地吃菜喝酒,家宴就很随意,没有太多礼节,彼此间都可以聊天说话。
杨氏却在悄悄打量三人,李大寿首先排除了,长得太黑太凶,一脸横肉,让人望而生畏,而且有点魂不守舍,让杨氏很不喜欢。
范宁和苏亮倒真的在瑜亮之间,听儿子说,两人都是十二岁,但苏亮要比范宁大半岁,不过身材却是范宁更高一点,两人皮肤都很白,一看就有读书人特有的儒雅之气。
不过范宁看得出更老成一些,目光很深沉,但嘴角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让人看不透。
而苏亮却很开朗阳光,城府不深,几乎所有的丈母娘都喜欢这种开朗阳光的女婿。
不过丈母娘更关心他们的家世。
“听说,范少郎是范相公的孙子?”杨氏温和地笑问道。
范宁微微欠身答道:“范氏家族很大,我只是范相公的远房晚辈,其实关系不大。”
“哦——”
杨氏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父亲是做什么营生?”
范宁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依然很有礼貌地回答,“家父是太湖渔夫,捕鱼为生,所以晚辈家境比较贫寒,家中只有草屋三间。”
旁边苏亮简直是婶婶可忍,叔叔不能忍,他刚要开口纠正范宁的胡说八道,范宁却不露声色踢了他一脚,把苏亮到嘴边的话又踢回去了。
杨氏笑了笑,“贫寒子弟能考中第一,不容易啊!”
虽然杨氏不失礼貌,但她心中对范宁的兴趣便消退了,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如果范宁现在是进士,倒可以不在意出身,但举人还不行。
杨氏的兴趣立刻转到苏亮的身上。
“听说苏少郎是书香世家?”
不等苏亮开口,范宁便笑眯眯替他回答,“小苏的祖父是苏台镇余庆学堂的创始人之一,父亲是余庆学堂首席教授,家中有良田数千亩,是苏台镇有名的书香大户人家。”
苏亮胀得满脸通红,低声对范宁恨恨道:“我自己会说,用不着你多事!”
“有些事情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还是我替你说吧!”
范宁又对杨氏和程员外笑道:“小苏年方十二,尚未定亲!”
内堂上顿时笑声一片,连程圆圆忍不住偷偷看了苏亮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险成损友
回到院子,苏亮便跳起来发泄自己的满腹牢骚。
“大寿,你听说过误交损友吗?今天你就见识到了,我旁边这位范大爷就是不折不扣损友,交他这个朋友,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虽然李大寿很同情苏亮,但范宁是他师兄,他除了傻笑外,别无选择。
范宁拉住他胳膊笑道:“下午我们散步时,你不是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小娘子吗?我在给你创造机会呢?你居然说我是损友,太让我伤心了。”
“你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苏亮恨恨道。
范宁一点不恼,依旧笑眯眯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原本是天道,很多美好的婚姻就因为某一方的矜持而擦肩而过,我不希望你将来会有这样的遗憾,所以我会替你抓住每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