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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双方嫌对方长得不如意,明明说男方长得老相一点,现在看却完全是一个糟老头,明明说女方是个美娇娘,现在却变成女汉子,任何一方不满都可以反悔。
而且男方要赔偿女方两匹绸缎,算是精神损失费。
如果这次见面男方看中女方了,男的就需要拿一支金钗插进女方的冠髻之中,这叫‘插钗’,表示男方同意了,而女方同意就便宜得多,羞涩点点头就行了。
正是因为纳吉后还能反悔,所以纳吉时送的求婚礼就不能太贵重,否则容易出现纠纷。
范铁舟送来的礼物除了大雁外,还有就是定帖,以及一支金钗。
朱佩和范宁非常熟悉了,他们不需要再见面,所以直接把金钗送来,所谓定帖就是一份情况说明,姓名、年龄、籍贯,家里有几亩田,有几间房,有多少存款,本人做什么工作,什么职务,工资多少等等,都要在定帖一一交代清楚。
女方定帖则要写清楚嫁妆多少。
宋朝人很实在,婚姻不仅要考虑门当户对,更要考虑财产情况,一般而言,男方的定礼、聘礼和财礼都有规矩的,可以不写,但女方的聘礼则一定要写清楚。
这就是宋朝和现在不一样的地方,嫁女要送丰厚的嫁妆,所以宋朝生女儿要吃亏一点。
范铁舟来到朱府,在大门口等了片刻,朱元甫得到消息,亲自出来迎接,笑眯眯道:“范员外,稀客啊!”
现在的范铁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刚洗脚上岸的小医师了,他现在名气很大,又有正六品骁骑尉的勋官,在木堵镇也是仅次于刘院主的第二个大员外。
范铁舟抱拳笑道:“今天是为纳吉而来,希望没有给大官人带来困扰。”
“哪里!哪里!我一直在等候,请吧!我们去客堂细谈。”
两人走进府门,来到客堂,管家将范铁舟带来的礼物送了进来,主要有三样,放在三只盘子里,一是用彩绸包扎的大雁,这是必须之物,其次是一支金钗,这是行插钗之礼,如果男女双方都已见过面,就直接送钗,再其次是定帖。
这三样都是必须的求婚礼物,男方家也可以另外给一些其他礼物,主要用来表达诚意。
在盘子里除了金钗外,还有一只很小的银锁,这是范宁出生时带的长命锁,一直带到三岁,这是给朱佩的,并不算是礼物,但这把银锁却表达了范家对这门婚事的诚意。
“这是纳吉之礼,还望朱大官人收下为盼。”
朱元甫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范铁舟,“这是我孙女的定帖,请范员外收下!”
范铁舟吓了一跳,这份定帖至少有半寸厚,说明女方的嫁妆将极为丰厚,他连忙恭敬接下来。
“感谢朱大官人对犬子厚爱!”
朱元甫微微叹息一声,“我第一次见到阿宁,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而且他居然和佩儿同窗同桌,这就是缘分啊!说实话,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
范铁舟也笑道:“拙荆对阿佩尤其喜欢,常常说,若我家宁儿能娶朱佩,那就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这门婚事我们也期盼了很久。”
朱元甫呵呵大笑,“那就叫前世缘约定,今世姻缘,希望这门婚姻,能使我们两家真正成为一家人。”
“那是一定的!”
范铁舟又问道:“不知朱佩的父母要不要……”
朱元甫摆摆手笑道:“阿佩的父母范员外不用担心,阿佩从小就是我带大的,她的婚事就由我来做主,这一点我和佩儿的父母早有约定,况且阿宁可是百年罕见的俊杰之才,年纪轻轻就已成为一州军政主官,为大宋开疆辟土,能得这样的佳婿,也是佩儿父母的福气。”
范铁舟一颗心放下,又道:“还有就是婚期,大官人也知道,阿宁身在海外,还要在鲲州任职三年,他在来信中说,明年三月要回京述职,我们能不能趁他回京之机把两人的婚事办了。”
朱元甫点点头,“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朱元甫又令丫鬟去把朱佩叫来,片刻,朱佩快步走进客堂,朱元甫笑道:“这是范宁的父亲,你应该见过,给范员外见过礼吧!”
朱佩满脸羞涩,盈盈给范铁舟行一礼,“佩儿见过叔父!”
范铁舟见朱佩俏丽端庄,有旺夫之相,他心中高兴,连忙拾起银锁递给她,“这是我家阿宁幼时佩戴的长命锁,就交给你保管吧!”
“谢谢范叔父!”
朱佩脸更红了,怯生生接过银锁。
朱元甫又笑道:“过几天我们也搬去木堵镇,到时大家很近,阿佩有时间就去陪陪阿宁母亲。”
范铁舟大喜,“这是最好不过了。”
朱佩不敢多说,又行一礼便告退了。
范铁舟见时辰不早,便又和朱元甫约好了纳征的日期,也就是下聘礼的日期。
宋朝男方的聘礼要送三礼,分别叫做下定礼、下聘礼和下财礼,下定礼一般是求婚成功的第二天就要送,送一坛酒和八色绢绸,但最重要是下聘礼,女方家一旦收下聘礼,这门婚事就算正式定下来了。
下完聘礼后,紧接着就是下财礼,一刻都不得清闲。
三礼下完,就是迎亲了,但因为他们情况比较特殊,范宁人在海外,所以先下完三礼,把这门婚姻定下来,等择期再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