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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进去随便坐吧!”
朱佩走进屋里坐下,见宽大的书桌上写了一首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词虽然写得很好,字也漂亮,但还是让朱佩撇了撇嘴,什么叫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在说谁呢?
这时,欧阳倩端了两盏茶进来,她见朱佩在看桌上的词,俏脸不由一红,连忙道:“这是我胡乱写的,让夫……让阿佩笑话了。”
“字写得很漂亮,不愧是大家闺秀。”
朱佩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句,她接过茶盏坐了下来,打量一下房间,又笑道:“我还在很小之时,从阿呆的房间看到一封信,阿呆就是我夫君,我一直喜欢叫他阿呆,那封信是你写给他的,那时我就知道倩姐了,只是没想到倩姐长得如此美貌。”
欧阳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在你面前,没有几个女人敢说自己美貌。”
欧阳倩的夸赞让朱佩心中很舒服,她眼珠一转,又笑问道:“倩姐一直在京城,又怎么认识我夫君的?”
“那时他堂祖父,也就是范相公带他来京城,就住在我家里。”
“我也是那时认识他的,在大相国寺。”
“这么巧,我记得有一天,我带阿宁去大相国寺,我去排队买曹婆婆肉饼,他一个人去大相国寺闲逛,难道就是那天?”
“应该是吧!他好像就去过一次大相国寺。”
朱佩忽然发现自己认识范阿宁并不比欧阳倩晚几天,那就不是自己夺走阿宁,而是阿宁最后选择了自己,她心情顿时大好。
“真有趣,要是那时我再多走几步路,我就认识倩姐了。”
“可不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这几步路却让我们十几年后才相见。”
朱佩喝了口茶,又试探着问道:“我还以为倩姐早就嫁人了。”
欧阳倩叹口气,她也不隐瞒朱佩,便将自己的不幸遭遇详细给朱佩说了一遍,尤其说到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赶出家门而无能为力时,她不由潸然泪下。
朱佩沉默了,良久她低声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倩姐心里也明白,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请你住到我家里去。”
欧阳倩一怔,她心中顿时有一丝感动,“你……你不怪我?”
朱佩心中暗暗咬牙,忍住心中的恨意道:“无论我怪不怪你,事情都这样了,你也是可怜人,我并不想难为你,现在我只想好好收拾那个臭小子,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揍他!”
第四百一十三章 西夏擒生军
经过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范宁一行抵达了延安府,延安府的军政官员专门为范宁接风洗尘,次日一早,延安路知军高遵裕亲自陪同范宁前往绥德军。
高遵裕是名将高琼的长孙,也是赵宗实王妃高滔滔的大伯,范宁成婚时,他的兄弟高遵甫给范宁送来三千两银子作为贺礼,正是高遵裕的意思。
高家也因此获得了鲲州黄金的开采权,这两年着实发了大财。
正因为有几层关系,高遵裕对范宁的到来也格外热情,一路全程陪同,两天后,他们抵达了靠近边境的米家峪。
这里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山势起伏,山坳众多,米家峪就是其中一条最大的山坳,宽达十几里,延绵近百里,再向东走五十余里,就能抵达绥德军的驻地。
“西夏虽然和大宋签了盟约,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消停了,大规模的战争没有了,但小规模的摩擦时常发生,叫做打谷草,跟契丹人学会的。前几天,数百名西夏军骑兵越境来抢奴隶,和我们狠狠打了一仗,干掉了一百多名西夏骑兵,我们只死了四十余人,干得真他娘的痛快。”
“像这种数百人规模的冲突大概多久会有一次?”范宁问道。
“这个不一定,主要是夏秋两季比较多,夏天来抢人,秋天来抢粮食,几乎隔几天就来一次,尤其那些城堡的驻军喜寂寞得很了,就会冒险来抢女人。”
“最远深入宋境多远?”
“也不会有多远,走得太远他们也害怕,我们会断他们的后路,一般最多五十里,主要是夜间来袭,刚开始让我们疲于奔命,现在也摸到规律了,他们来了,我们埋伏在他们退路上,打他们的伏击。”
“但这样老百姓惨了,他们毕竟得逞了才会回去。”
“这也没办法,不过边疆汉民很少,汉民都进城了,靠近边境一带主要是羌民,倒霉的也是羌民。”
高遵裕话音刚落,一名士兵指着前方大喊道:“将军,快看前方!”
只见前方尘土飞扬,滚滚黄尘像燃起的浓烟,渐渐向这边靠近,高遵裕的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不多时,远方近百名骑马之人奔近,男男女女都有,还有孩子抱在怀中。
士兵们顿时认出来了,“将军,是羌人。”
“不对,后面还有追兵!”
在这百余名羌人的背后,依旧尘土飞扬,高遵裕立刻意识到,他们遭遇到西夏军打谷草的游哨。
“大家快跟我走!”
高遵裕掉头向另一条小道冲去,他们一共只有三十余人,尤其还带着朝廷高官,实在不敢冒险。